吧,我不介意坐上去……” 此言一出,袁正庭与菁娘皆凶狠瞪来。 东林大夫默默摇头, 自己这徒弟有很多缺陷, 其中最严重的一点, 就是他脑子里长的也全是嘴,讨打的嘴。 厅中袁正庭与东林大夫立在右侧,菁娘与贵叔站在左侧,十三被贵叔看着站在末尾。 严梦舟扫视一周,牵着红绸的手顺着绸布移动,握住另一头施绵的手。 施绵被喜帕遮住视线,看不见周围,整个人都是懵的,全程被严梦舟牵着走,被抓住手后更是不知所措。抓着她的手厚实温热,牵着她转了个身,在她手心捏了一下。 施绵窘然缩手,未能收回,从喜帕下看见严梦舟弯腰行礼,连忙跟着行礼。 这是第二拜,她看不见拜的是谁,刚站直,严梦舟牵着她又转了个方向,再次拜去。 拜后站起,最后一声唱礼声迟迟未来,施绵迷糊中捕捉到一声啜泣,来自菁娘。她用不灵光的脑袋回忆方才那两拜,隐约明白那两拜分别是对着谁了。 第一次拜的是袁正庭与东林大夫,谢他二人救过她的性命,让她得以存活下来。 第二次拜的是菁娘与贵叔,谢他夫妻俩十年如一日,把自己当成亲女儿对待。 救命与养育之恩大于天,这一拜几人当得起。 菁娘与贵叔没来得及躲,惊惶地受过礼后,菁娘眼鼻一酸,泪水就流了出来。她觉得丢人,寓意也不好,赶忙擦干眼泪,咽着口水清喉咙,唱出第三声:“夫妻、夫妻对拜——” 正中央两人对立,握着的手分开,对着彼此弯腰拜下。 几人之中,除了感触颇深的菁娘,心情最复杂的就是袁正庭了。他禁止严梦舟拜他人,严梦舟却向他拜了去…… 感谢他的同时,也是想害死他啊! 可当袁正庭再看双目通红的菁娘,与红盖头下不断低咳的施绵,数年前的风雪中,被施长林抱去求救的小小人影再次出现在脑中。 一时间,万种感受交杂涌现,在他心头激起止不住的酸涩。 . 施绵浑浑噩噩回了寝屋,从喜帕下看去,入眼皆是火红的喜庆颜色。 菁娘端着止咳的汤药递给她,关怀道:“累了吗?累了就躺下,成亲就是这点好,拜了堂就没你的事了,能安安静静待在屋里,谁也扰不着。” 施绵接了汤药抿着,待一碗药汁下肚,喉咙舒服了,身上也有点冒汗。 她没见过别人成亲,今日始终有种不真实的感受,将空碗递还给菁娘,犹犹豫豫问:“以后我和十四就是夫妻了吗?” “是呢,小两口要相互关怀和体谅,日子才能红火。是不是觉得虚幻?没事儿,当初我成亲时也是这样,两人朝夕相处着,过个一两个月,习惯后就不分你我了。” “不用怕的,小时候十四就对你好,现在能惦记着你的药、精心照顾你,成亲后更不会亏待你。等你的病彻底痊愈就与他回京,做你的家主夫人去。吃穿无忧,没有公婆侍奉,年轻小夫妻日子过得才美……哎呦,对了,虽说袁先生一定会给三老爷写信说明这事,小姐你自己也得写一封,嗯,这样吧,明日你与十四一起写……” “袁先生的婚书该写好了,待会儿我过去取。不是我说,袁先生写的婚书,别说老太爷、老夫人和三老爷,就是皇帝看了也得认……” 菁娘兴奋地说个不停,语气自豪骄傲,施绵完全插不上话。 精力有限,坐久了她就累了,腰身一松,双手撑在了床榻上。菁娘注意到了,忙道:“把盖头掀了,先躺着吧?” 施绵微微摇头,喜帕下的脸被染成大红色,幸好没人能看见。她低声道:“我不知道怎么与他做夫妻……” 菁娘愣了一愣,惊觉她只记得要将婚事坐实,没来得及准备床头书! 她很快又反应过来,施绵说的应当不是这个。 迅速定神后,菁娘道:“除了每日吃住一起、不分你我之外,别的与以前并无不同,还是该玩玩,该闹就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