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去试了试。 贵叔抡起的时候看着可轻松了,她试图提起,斧子却分毫未动。 施绵与斧子较起劲儿,反复试了几次,接受了自己无法拔出斧子的事实,将要放弃,前方传来十三的声音:“真他爷爷的倒霉!大冷的天我不好好待在屋里,去伺候你个老道士也就算了,连个死树也趁机欺辱我!” 蒙蒙飞雪中,十三牵着匹马走来,马背上坐着个缩着脖子的蓝衫老道士,比贵叔更年长一些,似乎很怕冷,两手紧紧抄在袖子里,身上灰扑扑的,像是长途跋涉而来。 十三竟然会带陌生人来小叠池? 施绵愕然,暂未出声,朝两人身后望去,看见贵叔牵着另外一匹马走来,马背上驮着个箱子。 “施小九,还不快把树给我扛走!”十三看见了枯树后的施绵,恶声恶气提要求。 施绵哪里扛得动这棵树。她没理会十三,再次打量起那个老道士。 而老道士听了十三的话,缩着的脖子向前一伸,朝着施绵看来,惊讶道:“这就是小九姑娘吗?能单手拎斧子?还能扛树?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啊!” “……”施绵左手撑着伞,看了看自己抓着斧柄的右手,默默松开了。 十三嗤笑道:“拎斧子扛树算什么,她还能单手接人呢。小九,我把他抛过去,你接住了!” 说罢他一把将老道士拽下马,老道士落地,脚底板在地上滑了一下,双手仍抄在袖中未拿出,没有东西支撑,打了个趔趄差点摔趴在雪地上。 十三怒气冲冲地将他扶住,道:“你就懒死吧!” 此情此景,施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等贵叔到了跟前,才有人为施绵解了惑,“这位道长是来帮十四送东西的。” 乍然听人提起严梦舟,施绵撑着伞的手一抖,油纸伞偏了个角度。她迅速撑回头顶,但已有雪花飘入伞下落在她脸上,顷刻被升起的热度融化。 老道士的到来,除十三之外,小叠池其余人全都很意外,毕竟严梦舟已近两年没有任何音讯了。 要不是十三解释了他是惹了麻烦身不由己,又有袁正庭佐证,菁娘就要怀疑他是想始乱终弃了。 可就算是迫不得已,菁娘心里也不太舒坦,哪有成亲第二日就一去不回,连封信也不写的?遇见的难处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去袁正庭吗? 她语气不是很好,问老道士:“他让你送了什么过来?” 老道士似乎很冷,揣着的手一直未放下,指挥着十三在从马背上搬下来的箱子里翻找了会儿,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施绵接过打开,看见里面是一颗拳头大的白玉珠子,光洁无暇,泛着莹润的柔光,乍看就是个大点的普通的珠子,细看后才发觉它隐隐带着些古朴厚重的绵长意蕴。 菁娘撇撇嘴,问:“他就没写封信,或者让你传个什么话?” “没有。”老道士道,“只让贫道把这珠子送来给小姐做夜灯照明用。” 这下连十三都恼了,“我跑了那么远去接你,亲自为你牵马,你就带这么个玩意回来?耍我呢!” “别急,还有一样东西。”老道士呵呵一笑,揣着的手终于舍得掏出来了。 他在寒酸的衣袖里掏出一个类似暖手炉的圆肚陶壶,外面锈迹斑斑、坑坑洼洼的,是个看着有很长年头的旧物,更不像是能装贵重东西的。 十三抢过来,边打开边道:“这里面要再是个珠子,我就把你埋到后山……” 圆肚陶壶打开,他看了一眼,话音倏停,“啪嗒”一声将陶壶合上。 看看笑眯眯的老道士,十三再次打开盒子,仔细看罢,用力一拍桌,高声怒吼道:“你随身带着这么个东西,不能早点跟老子说吗!” 施绵与菁娘看他这么大的反应,都站起身看了过去,只见那个圆肚陶壶外在不显眼,内里同样普通,里面装了大半的雪,雪上躺着一朵瓷白的莲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