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高跟鞋的急促踏地声。 阿普曹凝神蹙眉,拿手电一晃,白光中是siti曹喘息且殷切的脸。 阿普曹回头看了眼蔡署,在眼神授意下,左手缓缓抽出了尖刀,藏于身后。 蔡署慢悠悠踱步到程爱粼身前,挡住,“siti曹后日就启程回州署了,不用准备行李吗?” “我叫她来的,”程爱粼侧头从阴影中移出,“有多少人为正义事业捐躯,就有多少人为非正义事业死亡,李志金罪有应得,我也罪有应得。” “你疯了。”蔡署刹那转身,无声地冲她咆哮,青筋寸寸鼓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压低嗓音,“你只要承认,就会被下套,做实你和雄飞严刑中伤的一系列罪名,你看见她的脸没有,喜悦写在了眼睛上,你承认了,就是给她铺路给她身后的人加官进爵。” “如果我承认,他们会不会动你。”程爱粼静默地看他。 蔡署一摆手,“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马雄飞一直当你是父亲,连带着我,都会觉得你和auntie可亲。我杀李志金,是因为换位之后他会杀,我自首,是因为他会自首,我不解释,因为他不会浪费口舌。蔡叔,把我送出去,送给他们,做足文章的送给他们,这样我就不会成为你的软肋,说不定会是把利刃,利用我,利用马雄飞,把自己的位置坐稳,该委屈就委屈,该演戏就演戏,他们往我们身上扎刀,那就把子弹夯在他们头颅里,我们千里缉凶,生死一线,不能被‘窝里人’给反了,”程爱粼笑呵呵,一脸疏朗,“听我的,蔡叔,一个都别放过。” 程爱粼戴着手铐回到警署,所有人都寂默的看着她。 半晌后,角落里的扎木开始鼓掌,随着窸窣掌声,越来越多的警员开始拍动。 “啪|啪|啪|啪——”一片山响。 她常年跟着马雄飞,同僚忌惮他,也会远离她。 这是从未有过的热忱,程爱粼懒得分辨这掌声里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她多疑惯了,所有无法领会他们的诚挚和誓死捍卫同僚安然的决心。 审讯室里坐着siti和阿普曹。 siti摁下录影机,“p3487a1档案录像,对警号a39870程爱粼采取询问记录。” 程爱粼屁股一挨椅,就开始撂,“凌晨2点28分,我踹开了暗门放冷枪,李志金吓疯了,没想到窝棚会被剿,喊了声‘谁!’正中我下怀啊,我向着声源开第二枪,他摔啦,”程爱粼比划着腹部,“这儿中弹了,我把灯打开,他急着去摸枪,我能如他愿吗。” 蔡署听得直磨牙槽,拔脚往审讯间走,他要堵住程爱粼的嘴,这是自寻死路! 程爱粼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嘎然扭头看向玻璃,语调无波无澜,“杀人伏法,我必须杀人,我也必须伏法。” 程爱粼倏地又扭回头,凝着siti怪笑。 笑得她背脊爬起一层密麻的鸡皮。 “左脚踝一枪,右脚踝一枪,他叫得比猪都大声,左膝窝一枪,右膝窝一枪,他开始爬,蠕动,我一看,不能让他跑啊,我就踩。左大腿一枪,右大腿一枪,疼得手臂乱抓,他这个时候才认出我,”程爱粼失望地摇头,“反应的时间太久了,我以为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么厉害的马雄飞被这么蠢的人杀死了,真不甘心啊。” “左腹部已经中弹,我喜欢对称美,所有得补齐右边。左手肘一枪,右手肘一枪。他开始骂我,第一句是mak kau hijau,最后一句putanginamo,用了各地的方言,太聒噪,我就朝他嘴开了一枪。” “你蝉联了多次射击冠军,明明可以一枪毙命,为什么要虐杀?” “跳的太丑啦。” “什么?”siti没听明白。 “你既然是督检组,就应该看过他撞我们的监控,就应该看过他跳舞,跳得这么丑,怎么能这么得意洋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