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的涟漪。 他连唇色看上去都有了一些血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碗药进了他的肚子。 “没有蜜饯吗?”卫听春抽着一张脸问。 薛盈慢慢摇头。 他自小喝的药堪比学士们阅读的书籍数量。 从没有人给他一颗蜜饯,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苦,他的味觉坏掉了,很咸的东西才能吃出些许来味道,酸甜苦辣的滋味根本尝不到。 因为庆嫔,曾经让人给他喂过滚烫的热汤,不止一次。 所以十年前,他被面前这人变成的小太监喂热茶的那一次,他才会以为是滚油。 “好苦!”卫听春见他托盘上真的没有蜜饯,赶紧在这屋子里找茶壶,用茶水漱口后,这才消减了一些苦味。 喝完水,薛盈还傻兮兮端着托盘在那里站着。 卫听春看着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 “十一殿下,是不是第一次伺候人啊?” 薛盈闻言看向她,眼中似有不解,不解她好好地说着你我,怎么突然叫起了他十一殿下。 他甚至因为这称呼手脚急遽变冷,但是他努力地分辨了一下她眼中神色,才有些愕然发现,她竟是在调侃他。 薛盈走到桌边,把托盘和空碗放下。 他活着确实不易,但也确实是生平第一次伺候人……或许是第二次。 很小的时候,他为了讨好庆嫔不想挨揍,从一个婢女手中接了一碗莲子羹给小憩的庆嫔。 庆嫔睁开眼发现是他,把那一碗莲子羹都掀在了他身上,还说他恶心。 他知道庆嫔是真的恶心他,因为庆嫔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吃过一次莲子羹。 那一次不算是伺候吧,毕竟没有成功。 这一次才算是第一次,薛盈想。 卫听春本来想着发作他一番,然后最好能激怒他,让他把自己赶回冷宫,她再想办法去找死。 可是也是奇怪,她对着薛盈,酝酿不出任何的火气来。 两个人都坐在桌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薛盈显得有点呆。他脑中思考着很多事情,同时还在观察卫听春。 但是卫听春却总是忍不住发笑。 她这个人向来乐观,否则也不能跑个龙套跑了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尝试去兑换主角。 因此这世界剧情崩到妈不认,系统空间全都是赤红警告,她索性就不看了。只看了一眼距离她应该死去的时间,还剩下……倒计时,42小时。 两天呢。 先不急,慢慢来,先放松薛盈的精神,至少不能让他把自己关着。 他关着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肯定是为了折磨吧,毕竟卫听春这身体和他有旧仇,她又不曾对他用尊称。 他总不至于,因为她的一次示好,就把从前的一切都原谅了。那可是童年阴影啊。 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 卫听春打算顺带着用这四十几个小时,治愈他一下。 她没相信薛盈给她喝的药是止疼的,她以为是折磨她的呢。她选择毫不犹豫地喝,是因为薛盈都亲自端来了,他不会药死她了。 那不是脏了他的手么。 两个人待在屋子里,相顾沉默,各自心怀鬼胎,即将临盆之际,卫听春突然神色复杂,她发现她疼到总是干呕的肚子,真的不疼了。 她拍了拍都不疼的程度。 他说的是真的啊…… 难道是打算先让她好一点,然后再动手? 俗话说捧得高了摔得更重,落差更大更绝望? 那她要不要演一下诚惶诚恐? 算了。 薛盈在发呆。 卫听春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手欠,突然碰了他撑在桌子上的手臂一下。 本意是吓他一跳。 但是看到他真的猛地跳起来,然后面色唰地惨白,肉眼可见神色从平和转为惊恐,按住了自己被碰的手腕的时候。 薛盈曾经有个侍女,是庆嫔最喜欢的婢女,生一双厚厚的双眼皮,手中总是扣着一根针。 细细长长的银针,用来测试饭菜里面的毒物,也用来……扎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来一下。尤其是在庆嫔面前,扎得十分频繁。 如果他叫痛,或者突然起身,就会被庆嫔寻到理由打罚。 后来他练得上骑马课摔下来,被马踩到也不会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