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对抱着自己的人喊了句:“大哥。” “她们碰没碰你?” “没。” “那就好,瞧,我买了新烤的兽肉。” …… 墨心竹侧头看向戚庭,总觉得师兄和她曾经的家人有点像。 越过风月场,各种酒楼客栈攀比似的,一座比一座建得高。 这次任务以墨心竹为主,各类事项都要由她亲自操刀,于是走走停停,二人在一座名为“桃源居”的酒楼前停留。 她觉得这里楼最高、最亮堂,反正灵石带得充足,出门在外,总不能委屈自己。 桃源居前厅很热闹,台上奏着仙乐,舞姬薄纱笼面姿态婀娜,手腕上的银铃随着动作清脆作响,她们会些轻身术法,跳起时宛如一片落叶,从最高处慢悠悠往下荡,落地后熟练地给下方客人斟酒。 这是家正经酒楼,声乐歌舞是招牌,舞姬眉眼含笑却不多情,倒完酒就走。 客人们很守规矩,欣赏之外再没多余动作,气氛如此和谐融洽,大半功劳都要归于那几位靠墙站立的侍者,一个个孔武有力,身后还负着剑,只要有人敢在酒楼里闹事,他们第一时间就能把人赶出去,也不怕惹祸上身,因为桃源居背后的东家是红叶城少城主。 此地除了歌舞美人,还有辟谷也拦不住的饭菜香气,各路修士踏入其中,酒足饭饱后上楼休息,门外施了隔音咒,一夜好梦安详。 * 第二日,墨心竹久违地被山楂啄醒。 “什么时辰了。”她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然后捋了捋乱蓬蓬的头发,自言自语道,“谁说下山之后注定艰苦来着?” 之前听某些师兄师姐谈论他们第一次下山除祟的经历,什么“落地就和凶兽拼搏,连续拼半月,荒山野岭的,每日风餐露宿,没有辟谷的修士只能啃随身携带的干馍,连水都没得喝,硬往下咽”,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害她担心好久。 现在呢,她所在客房清雅安静,待遇简直不要太好。 唯一的问题就是遇上了话本里常见的套路,昨夜店小二满脸抱歉地说只剩一间房。但是不要紧!那间客房超大,内带隔间,里外都有床,男女可以分开睡,互不干扰,完美避开所有庸俗桥段。 墨心竹:“你们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店小二很骄傲:“这是自然,五百年老店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您二位想好了吗,哎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过两天就是赏枫会,城里客房几乎都满了,您要是去别家……” 他两根食指往中间一对,压低声音道,“势必要挤一张床的。那些人坏得很,有空房也说没有,特殊时期,单间收三倍价钱,您二位去了就是亏呀。” 生意人嘛,深谙经营之道,墨心竹初出茅庐,有点心计但不多,大半心思都花在如何隐藏身份和提高演技上,很快被哄得一愣一愣的,稀里糊涂就把灵石付了,结果走到楼梯拐角时听到店小二对后来的男女说:“……您二位去了就是亏啊。” 一模一样,字都不带变的。 墨心竹绝望地想:完了,感觉我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戚庭走在前面,她看不清师兄表情,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在笑。 嘲笑的笑。 …… 昨夜之事清晰浮现脑海。 墨心竹重新躺下,被子一裹:丢脸,不想见人。 诚如店小二所言,客房很大,但毕竟是同一间房,门外的隔音咒在里面起不了效果,另一侧的人大概早就醒了,她听见茶杯轻放在桌面碰出的响声。 戚庭对她挺好,见人没醒也不催,墨心竹不好意思让他久等,马上收拾好心情从床上爬起。屋内有水,她顷刻间洗漱完毕,然后敲了敲间隔的木门,听到对方应了一声才走出去。 青绿的瓷杯放在桌上,戚庭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杯沿:“时间尚早。” 窗外艳阳高照,墨心竹默道:是,日上三竿而已。 “我错了。”她说。 戚庭轻笑:“没在怪你。” 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真好看,浅浅淡淡,像泛起涟漪的湖水。 她把头埋下:“我真的错了。” 山楂没见过这样怂的墨心竹,这人威胁要炖它的时候可嚣张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可怕,但也没到那个地步吧。于是扬起小尖嘴,狠狠往她侧颈啄了一下:挺胸抬头,气势要足! 墨心竹瑟缩一下。 原本窝在她肩上的山楂突然凌空飞起,很快被一只大手握住。 戚庭垂着眼,感受手中雀球弹润:“借我一天。” 墨心竹想都没想:“好。” 救命!山楂瑟瑟发抖,豆大的眼里掉出泪水,连声求饶:“我错了。” 鸟雀随主,尽管它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