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子深不见底,半睁半阖间都透着股危险的倦怠感,摸不透他心情,摸不透他下一秒要做什么。 左边那个男生还在躺尸,头埋在沙发里,露出几根炸毛的黑色短发,只能看见宽肩窄腰,精壮白皙的后背,和圆溜溜的翘臀。 一开始还颇有兴致,可眼下喝多了酒只觉得头昏脑涨,发沉发昏,太阳穴悸动着疼,宋年抽回垫在脑后的手,微微弯腰,手臂上的肌肉愈发明显,线条清瘦结实又漂亮,从茶几上摸过打火机,点了支烟,烟头亮起猩红火星。 点火的时候啪嗒一声,沙发旁蹲着的杜宾听见,突然站起来,恶狠狠地冲着招待女们龇牙咧嘴,看着十分凶狠可怖,甚至从尖锐的利牙往下滴口水,浑身肌肉绷紧,嘴里发着呜呜呜的警告声,仿佛在等着主人命令,下一秒就扑上去咬人。 最左侧那个女人害怕极了,从进到这别墅开始,她脑子里那根弦就一直紧紧绷着,随着音乐扭动的时候也一直用余光盯着那只杜宾,生怕它会有什么异动,她本就怕狗,更何况是这只利嘴獠牙的凶犬。 此刻见它噌的一下站起来,她腿肚子都软了,直打颤,原本能稳稳踩着恨天高在会所里跳钢管舞的人,此刻却陡然一惊,崴了脚,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划过,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如同金属餐具刮过瓷盘的声音,听的宋年牙酸。 他微不可察的拧了下眉,吐了个烟圈,轻舒口气,弯下腰,拍了拍杜宾,淡淡开口,嗓音并不低沉,反倒有些清冷:“bruce,去吧。” 刚才那高跟鞋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尖锐突兀声音激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即便隐在音乐声中,也听的分明。 左侧沙发上躺尸的那男生听见这声,噌的一下爬起来,打了个冷颤,汗毛顿时竖起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铁青,刚要发火,就瞥见宋年拍了拍杜宾,让它去咬人,他顿时平静下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中间那崴了脚的女招待看,啧啧两声又仰头陷进沙发里,阖上眼。 那杜宾犬得到主人命令,像离弦的箭似的噌的一下就窜出去,身形矫健。 其他女人都吓傻了,负责会所经营的金室长匆忙赶来,跪在地上,滴着冷汗,谨小慎微的祈求着:“少爷,是我没管教好,饶她这一次吧。” 话音落下,就开始磕头,一下接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磕的砰砰响,他深知此刻多说多错的道理,索性闭口不言,只是一直用力磕头。 左侧那躺尸男本就喝多了,头疼欲裂,这会儿听着他砰砰磕头的声音,极为烦躁,噌的一下坐起身来,烦心的很:“别磕了,吵的头疼。” 他瞥了一眼女生方向,跟宋年商量:“行了。” 宋年神色淡淡的,看着人挣扎,似乎不为所动。 晋准正头疼怎么劝呢,巧了,宋年手机响了,只见他伸长了手拿过手机,敛下眼帘,白皙脸庞上投射下小片光影,看了眼来电显示,上面显示尹春。 宋年轻飘飘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磕头的经纪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带着她们离开了,他上身什么都没穿,偏偏手腕上名贵的腕表没摘,手背上青筋迸出时,多添了几分清瘦的力量感。 金室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神情有些呆滞,额头已经红肿。 晋准不耐烦,恶狠狠的:“磕头磕傻了?还不走!” 看宋年这反应,都直接放人不玩了,肯定是尹春打来的,晋准识趣的关了音乐声。 金室长带着那群女招待们飞似的逃离了别墅。 宋年等着她们离开,只有彻底安静了,才能接尹春的电话,嫌她们动作慢,眉头紧锁,幽黑的眸子里满是阴沉,清冷的脸上结了层冰霜。 终于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晋准在一旁安静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