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几秒,却没回话。 又一阵稀稀疏疏后,有人打着手电筒推开了窗。 待模糊瞧见对面人穿了身军装,才回:“陈三蔫家今个儿生娃咧,你往东边直走,两三百米就到了。” 霍啸:“多谢。” “谁啊?”男人媳妇缩在被窝里,一边催促丈夫赶紧关窗,一边询问。 男人关了窗,又放好宝贝手电筒,才躺回被窝里:“没瞧清,像是个当兵的...哎?媳妇儿,你说三蔫这回能得个儿子不?要我说三蔫那怂样,就没生儿子的命,这都六个丫头了,不对,再来一个就第七个了。” 闻言,本就是随口一问的女人却不乐意搭腔,拽了被子翻个身:“管他是儿是女,跟咱有啥关系,赶紧睡吧,明个儿还有一堆活咧。” “嘿,你这婆娘...” 霍啸根据老乡提供的方向继续往东。 却不想,才走出去五十米远,就瞧见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隔的有些远,但霍啸还是一眼认出是母亲。 他先是一喜,很快又沉下脸加快步伐。 “啥时候到家的?累不累?饿不饿?你说说你,路上这么多天还不够折腾的?出来接我干啥?”本来胡秀是又饿又累的,但惦记了好久的儿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哪里还记得疲惫,满心满眼全是儿子。 须臾,又心疼的直抹眼泪道:“瘦了,在外头没好好吃饭?” “没瘦,我就是个子高不显胖。”霍啸伸手接过工具包背在自己身上,觉得母亲才瘦的厉害,都脱相了,鬓角还生了些许白发。 再想到母亲这般全是为了自己,霍啸的唇角渐渐抿直。 作为军人,他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组织,对得起心中抱负。 但作为儿子、丈夫与父亲,他有愧。 这一次,哪怕他也是在去执行任务的路上,才清楚任务内容。 也依旧减少不了他对家人带来的伤怀。 “行了,拉个脸给谁看?你是军人,在炮火中守护国家是你的职责,妈跟葶葶都为你骄傲...对了,葶葶!瞧妈这脑子,你瞧见葶葶了吧?咋样?妈眼光好吧!”知子莫若母,胡秀一眼就瞧出了儿子的愧疚,刚嗔怪两句就又一拍脑门。 闻言,霍啸依旧没吭声,但脑中却自动浮现了初见妻子的画面。 为他开门那会儿,她应是睡下了,所以长发是散开的。 只是不知她是怎么弄的,及腰长发上有弯曲,像是烫头,又不太像。 从前没怎么关注过女性的霍啸,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只是觉得妻子那般慵懒的姿态美极了。 但他沉闷惯了,且那种被惊艳到的感觉也不打算与任何人说,便转移了话题:“陈三蔫家生的是男孩女孩?” 这话题转的可够生硬的,但胡秀也没有故意点破,径自在心里得意一回,便饶了儿子:“叫什么陈三蔫?人叫陈耀祖。” 话音落下的同时,又想起这趟接生的过程,胡秀脸一拉:“算了,就叫陈三蔫吧...倒是得了个小子,就是孕妇身体太差了,生前以为是闺女,没养好,生的时候连碗红糖水都舍不得,要不是我用葶葶给的几颗糖跟饼干给她垫了垫,指不定会咋样呢...” 不过到底亏空的厉害,生下的孩子弱的紧,这年月可不好养。 再想到陈家老两口与陈三蔫在得知男孩后,狂喜又懊悔的模样,胡秀解气又唏嘘。 但凡他们对孕妇稍微上些心,孩子也不至于弱成那样。 只希望陈家人能听进她的话,给孩子吃母乳,好歹能趁机给孩他妈养养身体吧。 霍啸皱眉:“陈家怎么不安排人送您回去?这么晚了,出事怎么办?”这也是他初见母亲时沉下脸的原因。 凌晨一点,零下三四十度,母亲前些日子还大病了一场,又辛苦到现在,说不定还没吃饭。 想到这里,霍啸眉头皱的更紧:“您吃了吗?” “吃了。”一碗红薯粥,全是红薯,没瞧见几粒米那种。 霍啸不信,从口袋里掏出饼干递过去:“先吃些垫垫。” 胡秀的确饿了:“也是葶葶给的?” 霍啸眸底浮现笑意:“她...担心我饿。” 胡秀... 凌晨两点多。 一直没睡的蔺葶总算等到了人。 感觉到门栓挪动时,她就加快了步伐。 却还是没能赶上某人的速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