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室里光线昏暗,屏幕上男女扭动的身体,淫靡的喘息,让来看片儿的男女低声嬉笑。九点以后,皇朝录像厅就会加片,色情片。 隋东靠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膝盖上一盘瓜子,吃一半,被他抖搂一半。皇朝录像厅的放映室设施简单,几把折迭椅子,一张长椅,一个电视,一排柜子来放各种三级片或者色情片。墙上贴着香艳女星的海报,再无其他。 隋东看的很专注,屏幕里那个女人一对丰满的乳房被男人握住,从后面狠干。她一面求饶,一面又笑着,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舒服。可能她也挺无奈。傅卫军抓来一把瓜子,一条胳膊担在椅背上,嘴唇一抿,就把瓜子皮吐地上了。 “军儿哥,你,你最近干啥呢?每,每天就我一人守着录像厅。”隋东压低声音问。其他人显然只注意色情片的情节,压根没有注意他们的聊天。几对男女开始摸摸弄弄,现在来张床,都能当场表演一出活春宫。隋东皱着眉,有点不耐烦:“要,要搞出去搞去。咱这,只,只,只管看片儿!”他一向都是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除非傅卫军要干架,不然他一向都是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在录像厅摸摸搜搜的,他可受不了。 傅卫军又抓了一把瓜子,一个小太妹站起来,拿起一把无花果干零食,拿出一块钱,傅卫军收下,丢在他们当做收银柜的铁盒子里。“没什么,”他比划着,“出去走走而已。” 确实是出去走走。只是,每次“走走”,都是骑摩托到桦钢厂区高中大门口,一直等,等到她下班,从那里走出来,然后立刻跳上摩托离开。看她一眼就够了,多看一眼,仿佛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她低着头,脸颊微微泛红的样子,几乎每天都在他梦里出现。他酝酿了一个多星期,还没能在梦里学会和她挥手告别——总是这样,在他有勇气之前,她就走了。 隋东哼了一声,嗑着瓜子,“我,我,我看你是去找那个小丫头了吧。”隋东只有17岁,为了表现得像个真正的男人,把所有的女孩都称呼为“小丫头”。“天天就,就跟个溜达鸡儿似的,都,都不管我了。”隋东是真的有点委屈。除了傅卫军,他就没有其他的方向了,跟着军儿哥,要茬架他就上,要去收保护费他就伸手,虽然总免不了挨几顿大扁踹,但只要军儿哥做的,他也要做。可是自从上次那个女老师来过后,傅卫军就魂不守舍的,之前又笑得跟中了彩票一样地回来,一整个星期都在练习比划“再见”。要说没鬼,那才是真出了鬼了。傅卫军低下头,轻轻笑了,没有否认,也没承认。这个表情,隋东太认识了,就是他不想承认一件事的时候会露出的模样。 “我,我,?我,我觉得,你,你明天就,就,看,看她去。女孩就是这样,你,你老去看她,她就知道你稀罕她了。”隋东说,又把目光转移回屏幕上。那个女人跪着,男人抓着她的头发,她张开嘴,吃下所有男人的精子。“操。”隋东小声嘀咕着,忍不住窃笑。 傅卫军托腮,盯着地面上的一个点。去看她吗?她会高兴吗?去了的话,他又该说什么,做什么?好复杂...女孩子就是这么复杂,又那么可爱。当然,她格外可爱。 终于,他打定主意,坐起来,对隋东比划,“那一起去。你给我翻译。”隋东瞪大了眼睛,差点被北冰洋呛到,“什么玩意?我,我不要去当电灯泡。”傅卫军眯了眯眼,比划着,“去了请你吃串儿。”隋东总是侃侃而谈怎么泡妞,搞得好像他是个恋爱大师一样,其实和傅卫军一样,他们两个连女孩的手都没有摸过。隋东有点忸怩,他其实觉得郭妍长得也挺漂亮的,但更多是像个邻家大姐姐那样的漂亮。不会嘲笑他的结巴,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仅此而已。 一咬牙,隋东甩了甩头发,“成。还要喝北冰洋!”傅卫军点了点头,算是允许了。 第二天,皇朝录像厅破天荒地没有开门。傅卫军穿了一件西装外套,有点旧了,不过算是他最体面的衣服了,有点别扭的校服外套,运动裤,搭配在他身上居然出奇的合适。摩托车在桦林的街上轰鸣,隋东嚼着口香糖,坐在后座,双手插兜,头发被风吹的贴在脸上也不去拨开——真正的古惑仔,不论什么时候都得保持表情很酷的。 今天郭妍下班早了一点。她通常都会留在办公室批改一会儿学生的作业才走。这样回家就有空帮着妈妈,外婆做家务,还能顺便照顾外公了。爸爸总是很忙,忙着应酬,为了给外公在当地找个好点的医生,继续化疗着看看。但是今天外公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