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鹭这人实诚之时还是多,这不他一问便脱口而出了。 “自然是看美人。” 她忘记了祝如疏看不见她的神色,也没听见祝如疏语气中含着的那声“夫人。” 少女只觉得在这样的氛围下,她难得在意识清醒之时,被眼前这少年身上裹着的异香扰得失了分寸和心迹。 那云层之上的赤色也逐渐爬上她白皙的脸颊。 “美吗?” 祝如疏从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长什么样子,少年苍白的指尖抚上自己如玉的脸颊,他的笑含着讽刺,话语却如同开玩笑一般。 “再好看,死了也是一滩腐肉。” 似乎想起什么有趣之事,少年又轻声一笑,她看见他的指尖刮着脸庞,险些剜进自己的肉中,这才又垂了下去。 他像是连自己都嫌恶。 又勾起笑,轻声叙述起过往。 “我的母亲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只是她死之时所有人都怕她,只有我愿意为了她敛了那滩软烂的血肉。” “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她那模样究竟有多骇人。” 他的语气似乎不是在谈论生与死,而是在谈论什么轻松愉悦的事。 林鹭难免又想起在梦境中,祝如疏的母亲往他嘴里灌的腥臭的药物,但是女子的神色分明是怜爱,只是少年从那时起不再看得清。 “若是感受不到美,那便将我的样子幻化成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只有我会无条件对夫君好,会无条件为夫君牺牲。” 祝如疏一怔。 无论是她这声夫君,还是这话的缠绵,分明都是说给门外的魇鹩听的。 他们似乎都在借着这个怪物般的幻境,做着这露水情缘的夫妻,说着一些不知真假的话。 “骗子。” 少年像竖起浑身的刺,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他怕欺骗也痛恨欺骗,若是一开始没有承诺,那就不会有期待,那就不会有这么多念想。 少女抓住他往后退却的冰冷指尖,笃定着。 “不是骗人的。” 不是骗人的。 她本来就是为了他而来,在这个世界中,只有她会真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无论是被眼前这人无情杀伐还是被裹入这场大秀之中成为所谓玩物,那都是她必须要走的路。 祝如疏却第一次觉得,他失去了从声音来辩驳情绪的能力。 偏偏是在她身上失了效。 — 林鹭有时觉得祝如疏分明是孤独的,在门派中所有人都排挤他,往他头上扣帽子,母亲毒瞎了他的眼睛,还有那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事,他心中一定是压抑了很多。 如何攻略病娇,那自然是成为他心中的那一束光。 [即便是我这样的怪物?] 他心中又一次问自己,却如何都问不出口。 祝如疏像往日里敛着笑,将指尖从少女怀中抽了出来。 “该歇下了。” 她自行宽衣解带,却又手脚笨拙半天解不开这复杂的结。 林鹭庆幸祝如疏看不见,不然他总该嘲弄她两句。 “怎么这样慢,难道是紧张?” 大概是真的有些久,久到祝如疏都开口询问她了。 少女干巴巴地回应,她费力地扯着胸前那打结处,却如何都解不开。 “没有…这里打了死结。” 祝如疏闻言,伸手帮少女解开。 他的指尖灵巧,林鹭坐在他旁边。 少年的动作缓慢,带着一股优雅的劲儿,指尖有意无意轻轻掠过少女身上片缕未着之处,像是擦出了火花那般,让林鹭颤抖、缩瑟,还有些探头探脑的不适应。 这才好不容易解开了,少年又将手收了回去。 林鹭贴上祝如疏,小声问他。 “下一步应当怎么做?“ 俗话虽说,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虽然林鹭以前的世界很是开放,可是她平常太忙,便没时间顾及这方面需求。 她本人是卧薪尝胆,思想开放,就是死到临头手足无措了些。 林鹭的声音本就偏于少女,此时也更是娇了些,带着氤氲的雾气,她身子在微微轻颤, 祝如疏一怔,手心抚上少女无瑕的蝴蝶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