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正抱着他走到秦方跟前,抬脚,踹。 秦方闪身本想避开,结果正好跳到他踢出的轨迹上,小腿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啧,忘了这人会算事儿了。 秦离繁给自家爹爹拍干净衣摆上的脚印子,问:“这是什么地方?” 他一开口,适时打住了秦方的反击,云不意打量四周,发现他们正站在一处巨大的地宫当中,屋顶高达二十米,挂满了波浪状的红绸。绸缎不知挂了多久,有的已经褪色成灰白,正不规律地飘飞起伏,看久了眼晕。 地宫内有照明的灯柱,立在四个角落,足有两人高的红色大蜡烛非常亮堂,烧起来还有种特殊的香味。 云不意抽了抽鼻子,叶子一撇,那种不得劲的感觉又升起来了。 “看。”冷天道揉揉他的叶尖,伸手指向地宫中央。 那里有一座突起的石台,四面垂着红色的薄纱帷帐,还有石梯相连。梯下一圈挖空的一米宽水渠,里面的水不知从哪儿引来的,清澈见底,甚至边角处养出了几棵水草,生机勃勃得与这里格格不入,却并不让人感觉突兀。 “那个台子是……床?”秦离繁歪头,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困惑。 是错觉吗?他怎么觉得这座石台……有点熟悉? 秦方看了他一眼,捏着他的后领将他提溜到身后:“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去瞧瞧。” “诶。”云不意一挥草枝,“先让我探探。” 说着,他甩出两根细枝条,悬空窜上石台,中途交错而过,围着石台绕了一圈。 帷幔之间有缝隙,枝条钻进去—— 云不意一愣。 冷天道挑挑眉:“看见什么了?” 云不意搔搔叶子,驱使两根枝条将正对他们这边的帷幔高高撩起,露出帐下的景象。 石台上铺着红色的被褥,被褥之上躺了一个人,是个年轻女子,黑发青衣,挽着高髻,眉心一点朱砂痣,只看面容,又漂亮又温柔。 秦方父亲是个热爱掘墓的红尘仙,他从小耳濡目染,进过不少古墓,看了这一幕也不惊讶:“尸体?” 云不意叉着两片叶子:“嗯,没有气息也没有心跳,体温冰冷,肯定不是活人。” 冷天道掐指算了算:“古尸,死了有两百多年。魂魄早已离体,也不在地宫之中。” 听到这话,秦方却莫名一皱眉,把秦离繁往背后又藏了藏。 秦离繁觉得父亲是怕他灵神不稳又被影响,便也老实猫着,心里琢磨该怎么把云不意的瓷盆从冷天道怀里要回来。 云不意指挥枝条靠近女尸,他现在也不嫌弃尸体了,毕竟这姑娘生得真是好看,眉宇间还有点佛相,像他上辈子拜的那尊弥勒佛,慈悲祥和。 他正想着,枝条却忽然发现了异样——女尸的鬓边簪着一朵羽毛状的青色花朵,他本以为那是饰品,凑近了看才知道,那居然是一朵从女尸脑袋里长出来的花! 云不意顾不上其他,赶紧翻开女尸的头发检查,就见那花的根系长满了女尸整个头颅,在头皮下微微突起、蠕动,像青筋,但更恶心一些。 这些细小的根脉从女尸颈后皮肤钻出,扎进了石台,同样遍布整座石台后探出扎进地里,云不意一路看一路找,最终发现,这些根系长到了四面角落的四根蜡烛里,攒成一股,竟是蜡烛中的灯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