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严琼见到程新余如此悲怆的表情,禁不住抿嘴直笑。 “怎么办小靳总?人姑娘好像不愿意跟你一起共进晚餐呢!” 严琼和靳恩亭不仅是上下级关系,两人还是大学同学,关系处得很铁。别人不敢开靳恩亭玩笑,她却是敢的。 男人脸上没多余的表情,他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似乎他并不是主角,只是某个路人甲,单纯的看了一场热闹。 他仰头呡了一口红酒,气定神闲反问道:“文咏琳马上就要被调回青陵了,海昏分公司缺人主事,不知严副总有没有兴趣?” 严琼:“……” —— 今晚不止程新余和公司的女同事炸了,还有曲周。 自从程新余给曲周发了那条“我不考了”的微信后,曲周就坐不住了。 他一连给程新余打了四.五个电话。都被她给掐了。 这人锲而不舍,又是一连串的微信语音炸.弹追过来。 她烦不胜烦,一条没听,干脆关机。 她一早就明白,四年考公路,真正放不下的不是她,而是曲周。 比起和集团老总共进晚餐,面对曲周才更让人头痛。毕竟这条路上她并非单枪匹马,曲周陪着她一起战斗。 放弃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不过程新余并不怕。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只要她放弃考公,她就要面对曲周的盘问,躲都躲不掉。 站在酒店大堂,透过旋转玻璃门,程新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花坛边抽烟的曲周。 藏蓝色的羽绒服里套了一件白色卫衣。近几日倒春寒严重,气温很低,还是和冬天一样,满大街都是大衣和羽绒服。 曲周这身打扮一点都不起眼。 他吞云吐雾,眉宇间郁气凝结,难以舒展。 春夜湿冷,细雨密如散丝,在路灯下翻滚。 人还没走出去,程新余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深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到酒店外。 见她出来,曲周慌忙掐掉手中的烟,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为什么不考了?” “你考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放弃了吗?” “省考成绩都还没出来,你就先打退堂鼓了?”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领导和同事扎堆,每一张都是熟面孔。这里根本就不是说话的地儿。 程新余疲惫不堪,却还是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和曲周商量:“曲周,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她攥住曲周的胳膊,试图将他拉走。 可他却不为所动,固执地不肯挪一步。他言语生硬,“就在这里说,我想听你的理由。告诉我,为什么不考了?” 程新余的肩膀一点点塌下来,帆布包的包带往下滑了一节。她的脸色逐渐苍白。 她咬住嘴唇,又松开,低哑的嗓音蒙了层冰霜,“我累了,不想考了。” 曲周一听,赶紧上前一把抓住程新余的右手,拢进手心,急切地说:“宝宝,我知道备考很累,考试也不容易。可你听我说,咱们再坚持一下,今年的事业编肯定能上岸。你好好复习,咱们争取一把过……” “够了,曲周!”程新余面无表情,用力挣开男友的手,截断他的话,语速飞快,跟倒珠子似的,“我考了这么多年,一次次备考,一次次被刷下来,心态早崩了。我是真的考累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