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绥快哭了。 事实上他也已经哭了,只是脸上沾满了雪沫子,看起来不太明显。 阿绥趴在深坑旁边,眼眶红红的看向白兰德,声音害怕又无助: “白兰德……你变回来好不好……” 这只虫子不会像白兰德一样对着他说话,也不会像白兰德一样对着他温柔的笑,阿绥想离开又不敢离开,只能趴在旁边和对方一个劲说话,声音都在发颤: “你变回来,我背着你去看医生……” “你现在太大了,我背不动你……” 阿绥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他看见了雌虫翅翼根部的血迹,哆哆嗦嗦爬过去帮对方检查伤口,结果发现白兰德背部有好几道深深的血痕,但是现在他们既没有药箱也没有医生,后面还有一大批追兵,根本没办法治伤。 阿绥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强忍恐惧爬到了深坑底下。他把自己的长剑放在一旁,闭眼偏头,竭力忽略对方的原始形态,伸手抱住雌虫冰凉坚硬的腹部想要将白兰德从深坑里面拽出来。 “嘶——!!!!” 雌虫被牵扯到了痛处,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声,它身后翅翼猛地展开,冰冷的蓝色复眼紧盯着被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的阿绥,锋利的前肢刺入地面,在月光下闪着寒芒。 现在的白兰德不一定存在理智,体内残存的兽性会让他们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捕食弱小生物,用来加速伤口愈合。 以二者的体型估测,阿绥现在属于“弱小生物”。 然而阿绥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危险,他吓得本能往外爬了好几米远,忽然想起白兰德还在后面,又可怜兮兮爬了回去,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你别怕,我带你去找医生……” 阿绥抹了把眼泪,然后双手发抖地抱住雌虫腹部,用力往深坑外面拖去。雌虫的触角在空气中捕捉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味道,虽然显得异常躁动,但仅仅发出了一阵类似威慑的嘶声,并没有出手攻击。 阿绥就那么半拖半拽的把雌虫从深坑里拖了出来。他已经冻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正准备用手腕上的终端联系许岑风想办法找医生,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星舰飞行的轰鸣声,天边竟是多出了十几艘纯黑色的军舰。 “下方疑似发现星盗踪迹,全体降落搜寻!” 负责追捕星盗的将领通过热像仪发现雪地下方有异常,直接命令星舰降落。然而当他们持枪走到雪地里开始搜寻时,却发现不远处的山坡下方竟有一只体型庞大的雌虫,通体雪白,翅翼流光,赫然是一只南部雌虫。 领头的队长见状面色微变:“不好,是白兰德少将!” 他认得白兰德的翅翼,边缘有一道浅浅的金边,语罢正准备上前确认,然而雌虫不知是不是察觉到陌生气息的靠近,瞬间陷入狂躁状态,锋利的前肢在空中狠狠挥舞,劲风直接吓退了四周赶来的军雌。 “队长,白兰德少将现在进入了虫化状态,根本不让我们靠近!” “星舰上还剩两支抑制剂,快去拿过来!” “是!” 队员闻言急忙忙返回星舰拎了一个药箱下来,里面刚好还剩下两支淡蓝色的加强抑制剂。队长命令四周的军雌散开,然后往白兰德身旁扔了几个安眠烟雾弹,等那只狂躁的雌虫因为药效陷入半昏迷状态时,这才捂着口鼻上前帮他注射抑制剂。 阿绥躲在附近的一棵知冬长叶树上,借着积雪和树叶的遮掩隐匿了气息。他刚才眼见那群军雌搜寻过来,又不敢把白兰德一个人扔在这里,情急之下只能躲到了旁边的树上。 底下的安眠烟雾还没散去,阿绥紧张捂住口鼻,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怎么办,底下那群军雌好像是白兰德的同伴,他要不要下去? 但自己现在是星盗,万一被关起来怎么办,许岑风还有奎克他们现在都不知所踪,总得把他们找到再说。 阿绥慌得六神无主,他大着胆子往下看了一眼,却见一阵白色的光芒闪过,底下那只庞大的雌虫竟是悄然变成了人形,面容清俊漂亮,有着一头微卷的金发,赫然是白兰德。 那些军雌把重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