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冷,一团浓厚的灰云浮在半空。 余叔站在傅宅前院花园里,仰头看着,叹道,“看这光景儿,晚上要下大雪了。” 上午十一点钟,傅予沉才起了床,慢悠悠洗了个澡,换上t恤长裤,站在床边,一边用手胡乱地拨了拨头发,一边拿起手机摁了开机键。 短信微信和通话弹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停歇。 昨天是他生日,按照往年的习惯,一帮朋友要邀请娱乐圈当红的小生小花和模特们,为他办一场生日趴。 今年,到了生日前一天,朋友们还是没接到他的通知。 姜煊问他,他也只回复说:明天再说。 结果到了“明天”,也就是生日当天,他却说生日宴不办了,而后开了勿扰。 置顶的微信群里,一帮人都在问: 【姜煊:横幅都给你做好了,怎么回事啊?收心转性了?】 【高旭:出什么事儿了吗?】 【梁逸:电话也不接,你被你爹绑.架了?】 他半夜两点钟才回,那时所有家政工人都下班了,整栋宅子黑着,没有知道他此刻在家。 余叔在前院转悠半圈,抬头看到他出现在二楼露台,吓了一跳,忙小跑几步,“小少爷,您回了啊?快回屋穿件衣服,天儿冷了,不能穿着短袖在外面晃。” 傅予沉单穿着件黑色t恤,喊了声,“昨天有人来家里找我吗?” 余叔说着有有有,奔回主屋,一口气上到二楼,扶着墙把气儿喘匀了,这才进了傅予沉的卧室。 小少爷站在更衣间,面前抽屉敞开着,他正在选腕表。 余叔说,“……您那几位朋友都来了,说联系不上您。我跟他们说,老爷有交代,您出门办正事儿去了。” 傅予沉笑了声。 办的确实是正事儿。 从巴黎的艺术学院毕业也有两年了,傅予沉这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经去办傅之愚交代的事情,余叔怀着一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心情,殷切问道,“事情办的还顺利吗?” 傅予沉套上黑色高领毛衣,一边戴腕表,一边从镜子里觑他,“什么叫‘顺利’?”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余叔倒真的仔细思忖了一番,“……达成了目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傅予沉心里也不清楚,自己想达到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也无从下定义,昨天到底是顺利,还是不顺利。 想到这儿,他这才记起来,柯尼塞格还停在down酒吧的停车场。 “余叔,你派人去酒吧把我的车开回来。” “好嘞,今天要出门吗?要备什么车?” 傅予沉一说“酒吧”,余叔就知道他指的是他开的那家down,这家酒吧的存在,就连傅之愚都不知道。 “下午出去,我待会儿去车库看看。” 下楼时候,正好开餐。 傅书夏坐在餐桌边,匆匆挂了个工作电话,一抬眼,看到自家弟弟懒懒散散地从二楼楼梯上往下走,双手插着口袋,没个正形。 “今天起得还挺早。”她阴阳怪气。 自从接手了任家的珠宝集团之后,她一天就没睡够过六个小时,整天都是会议,出差视察更是常事。 今天是实在受不了公司附近的轻食外卖了,跟秘书说有急事要回娘家一会儿,这才偷了半日时间。 回到家,却看到自家弟弟依旧是这样心安理得地摆烂,她不由地又酸又羡慕。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傅予沉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笑道,“任家午饭不好吃?想跟你老公离婚了?” 傅书夏嗤了声,“说起我那老公……你敢信,办完婚礼之后,我还没见过他。” 傅予沉动作一顿,眯起眼,“这才刚结婚,他不回家?” “正常,”傅书夏拿起筷子尝了口以前最爱吃的红枣酥,单手捧着碟子接在唇下,“商业联姻嘛,我俩其实不熟。” 秦姨在傅家当了二十多年厨师了,看着这俩小孩儿长大,她最疼傅书夏。 知道傅书夏爱吃这道甜品,这又是她婚后头一次私下回家里,于是秦姨也顾不得餐食礼节了,在正餐时就把甜点端了上来,先给她解解馋。 傅予沉端起瓷碗,抿了口解酒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