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能坦然接受眼前这种苦不堪言的生活了。也能苟活下去了。 。 离开少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地睡一觉。他还有很重要、很艰巨,但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要做,绝不能因为身体这种小事摔倒在刚开始的地方。 这一觉睡得实在太久,几乎颠倒了他的黑白,幸好他在临睡前记得饱餐一顿,才不至于在昏睡一天一夜后感到饥饿难耐。 沉时从床上坐起,还算精神,做其他事情之前,他习惯性地往旁边看了眼,回想起温阮前几天还睡在这里,他们还亲热地抱在一起。但他并没有因为二人暂时的分离感到难过,先伸手拍了拍这几日在她最喜欢的枕头上堆积的灰尘,又将她的枕头摆弄平整,而后照常穿衣起床,准备出门买晚饭。 就在他思索后续应该要做些什么事情予以反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被塞在自家门缝下的白色信封。从来没有人给他写过信件,就算有,也该放在楼下大门口的信箱里,不该被丢在这里。也许是邻居路过的时候不小心丢在这里的,他没多想,弯腰将它捡起来,翻到信件正面,想看看署名是谁。 但它的一切都是空白的,叫他心生疑惑。这东西摸起来有些厚重,里面装的应该不是寻常的信纸,也许是明信片或者照片。他边想边拆开了手中的信封,从开口处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沉时只简单看了一眼,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行,它们固执地堵住了心脏瓣膜,让他的心脏越跳越痛。 那是一迭情色照片。其余的人他都看不清,很模糊,只有身处中心的少女是清晰的,他甚至看见了温阮长在肩胛骨下面的红痣,它是那么的扎眼。 他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了。 寻常男人拿到这种东西应该会怎么做?感觉到背叛地撕个粉碎,还是怒火冲冲地将所有欺凌过她的人暴揍一顿,亦或自知势弱,掩耳盗铃式的干脆当自己没看见,再或者,直接换个女人。 上述的每一种都不会是沉时即将要做出的选择。 他站在原地闭目冷静了不过两三分钟,便再次理智地将它们翻找出来,一张一张仔仔细细地看。 对,它们不过是资本用来羞辱他的道具,用来通知他少女尚且存在于人世间,给他一点希望又把希望击得粉碎的东西。可这也是他能拿到的,有关这段不公平的,屈辱的时光里的唯一证据了。 沉时将它们装回原信封,然后果断地转身回屋将之放在书桌下面的抽屉里,整齐地摆放在抽屉的一角。 再之后,他下了楼,在去超市的路上走进了那家路过无数回的小卖部,问老板要了一瓶高酒精浓度的烈酒和随手指的一包香烟。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不会再沾染上这种能让人上瘾的物件。他清楚地明白,只是眼前的这些挫折,就这些困难,不可能再击垮他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为了释放自己的情绪做并不理智的事情,像个狼狈颓废的中年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也不开灯。月光投射进来只能看到满屋子的烟雾,那些白烟很呛,吸进口腔里的气体因为经过了火焰的洗礼变得灼热而滚烫,几乎要烧坏他的咽喉。还有桌子上几乎快要喝完的烈酒,被他两三下就倒进了胃里,不过几分钟,脸上就烧起来,再之后,手和脚,大脑,躯干,浑身都是烫的。 可他既没有在尼古丁的香气中迷失,也没有在酒精的醇厚里烂醉。他睁着眼睛,直视眼前的黑暗,像一只猎犬、一匹豺狼,带着此前从未有过的雄鹰一般锐利的目光。 很难相信,就以这样的姿态,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他猛然挣脱了所有曾经套在他身上的枷锁,选择向所有欺压过他们的人吹响反攻的号角。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就坐在电脑前重新开始鼓捣那些看起来杂乱无章的网络数据了,而手边摆放整齐的,正是他们送来的照片: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给男性们都打上了厚厚的码,光用肉眼看,只能勉强辨出个人形。 尽管如此,图片上信息少得可怜,但也已经为他提供了一条真实有效的道路,他得找到温阮被关在哪里。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既难又不难,不难在,他有能力黑进官方名下所有的道路监控系统,换句话说,只要是生存在现行社会系统中的人,无论是谁他都能找到;又难在,温阮走出病房之后,从医院开始的监控画面就已经被人调整过了,所以光从影视图像上看,她是凭空消失的。再黑进系统后台查温阮最后的铭牌定位,发现从医院门口就已经没有信号了。 他们为了这一天做了太多的准备,多到连他这样的信息技术高手都觉得前路艰难。 沉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尚且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