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无法想象再次身陷这种美丽图画,不由骇然:“!” 裴行野想了想,笑道:“先别苦着脸,倒还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方彧:“……我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雪朝和我们联系上了。” 方彧:“?!他没死?可叶仲说他死了!” 裴行野颔首:“没有。叶仲的嘴一天到晚跑星舰,她的话听个响就行。” “他怎么活下来的?他现在在哪?怎么样了?” “……” 裴行野端起茶杯,以沉默回答了所有的提问。 方彧叹口气:“都不能说吗?” 裴行野温和地笑了:“他很重要呀,他正在敌人的心脏。” 方彧紧紧盯着他。 裴行野垂着眼睫:“这次你去廷巴克图,大概还会和他合作。他提出如有可能,希望在执行这个任务后,就回到后方来……” 方彧:“我明白,我来配合。” 裴行野双眼弯弯:“你倒是积极主动——军部本来是不希望这样一位优秀的……咳,关键还是唯一的……情报工作者过早撤退的。” “但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体情况,确实已经难以为继……” 裴行野顿了顿:“联邦是基于公民的福祉建立的,我们不希望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有权命令谁去献出生命。” 方彧冷笑:“哦,原来联邦是基于这么高尚的目的建立的。” 裴行野:“哎呀,方将军,我们至少允许他回来——你好歹偶尔也表现出一点虚伪的配合吧?” ** 由于用喷水器滋了安达阁下一头,致使人家第二天就发起烧来—— 方彧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又逢军部催促、巴特蒙威逼,遂灰溜溜准备走人。 她去安达家中向老上司辞行。 安达裹着毛毯,坐在躺椅上,脸色苍白,两颊却如云蒸霞蔚,有点可怜巴巴的。但他的眼睛却很怨毒,神色幽幽。 “你来了。”他声线嘶哑。 没想到他这样脆皮,方彧再次赔礼道歉:“对不起,阁下,下官以后绝对不动手了。” “什么,你还打算动口吗?”安达很精明地挑刺。 方彧:“……” 他喘了口气:“你打算带谁去廷巴克图?” 方彧老老实实汇报:“就是第七军团的旧部,要塞那边还有原有的驻留官兵……” “我是说军官,高级军官。”安达咳嗽得不得不抬起身,“这几天……没人往你麾下塞人吗?” 方彧惊讶于安达的耳聪目明,或者是运筹帷幄—— 这几天来拜访她的老将官都要踏破了门槛。 “是有很多人,我都拒绝了。” 安达一愣:“……你怎么拒绝的?” 方彧:“我说,各位阁下,这里不是海拉公园相亲角,你们的孩子都没上过前线,我怕不能把活人交还给各位阁下,实在是要不起啊。” 安达:“……” 他默默半晌,按着胸口咳嗽起来。 许久,安达止住咳嗽,低声说:“别人你都不要,这个你得要。” 方彧一愣。安达却只抬起一只手,喝道:“出来。” ——话音未落,门后转出一位金发如瀑、肌肤胜雪、洋娃娃般的年轻人来。 安达岚川抱着胳膊,神情倨傲:“哼。” 方彧:“……??!” “阁阁下?”方彧骇然转过脸,“这不是令、令二公子吗?” 安达按住眉心:“是,请你把他放身边,不要让他乱跑,他不大靠谱。还有……” “你说谁呐,谁不靠谱了?!”二公子跳脚道。 安达理都不理,只自顾自说: “还有……我不要求你一定把活的带回来。他自己非要去,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事。不要‘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就好。” 方彧语塞。 她不想要安达二公子,一点也不想—— 不管安达怎么申明不搞特殊化,安达岚川这样一个人,能出现在她军中,本身就是最大的特殊化。 她要这么个学美术的少爷有什么用?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