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华敲了敲碗,一副无语的表情:“你不乐意,谁敢把你的给上去。” 话音落,江晚手往旁边移了移,手上没注意,不小心拨到汤碗,“砰”一下,碗掉在地上,瓷片混着汤水,碎了一地。 林芝华抬手拉上她的胳膊,往她身上看:“烫到没?” “没有,”仍旧是软软的声音,解释,“不小心碰到了。” 家里碗碟那么多,林芝华并不在意一个碗的寿命:“摔就摔了,没烫着就好。” 江晚抽了纸弯腰擦自己的毛绒拖鞋。 纸巾沾掉淡白色的汤汁,起身时听到林芝华说:“你先去坐你哥那边,让刘妈把瓷片扫了。” 她犹豫了一下,瞟了眼对面的男人,端着碟子站起来,往裴行初那侧走。 “小心点,别踩到瓷片。”林芝华嘱咐。 江晚刚落座,碟子还没摆好,裴友山接了个电话,起身往阳台走,林芝华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停了对裴行初的“教育”,也跟了上去。 裴友山的父亲年近九十,各种基础病加在一起,身体每况愈下。 这回也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 偌大的餐厅,没了林芝华两个,忽然空空荡荡的,没了声音。 刘妈正半跪在地上,把湿抹布包住的碎片往垃圾桶里抖,“哗啦——哗啦”的细碎响声。 江晚攥着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挑着面前碟子里的青菜。 她不想吃了,但也知道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走。 会太明显。 刘妈收拾东西收拾得细致,但也慢。 这么静默的几分钟,江晚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刘妈用手里的抹布最后抹了下地,撑着腿站起来。 刘妈从身旁走过,脚步声消失在身后的厨房时,江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那么难捱了—— 她有点怕裴行初当着人再说点什么不该说的。 那还不如让她跟他单独呆着。 就像现在。 右手边翻册子的声音还在响。 一下又一下。 江晚抬眸往不远处看了眼,阳台上的两人侧对着屋内,表情都不怎么好,电话还没打完。 目光收回来时不由自主地往旁侧落了落。 下意识的动作,她自己都没注意。 但不期然的,却对上了裴行初的视线。 两秒后,江晚眼神晃了下,不太自然地转开。 身旁的人貌似也没什么和她继续对视下去的欲望,手腕轻动,再次翻了翻手里的相册。 没过多久,刘妈拎着洗过的拖把从后面走过来,想再清理一遍洒了鱼汤的地。 江晚轻轻呼了口气,忍受新一轮精神上的折磨。 好在几分钟后,阳台上的那对夫妻挂电话走了回来。 林芝华刚坐下便问:“有想接触的吗?” 裴行初把册子合起来,放在一旁:“嗯。” “谁?” “南漪。” 江晚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心轻轻拧了下。 窦亭樾的表姐? 太专注地听声,让她的筷子移错了地方。 桌子上有一盘蟹肉拌的竹笋。 临近经期,她小腹痛得厉害,实在不适合吃这种寒性的食物。 但东西已经夹起来,也不好再放回去。 想了想,她把夹的那块蟹肉放在自己的碟子里,用筷子往旁边推了推,没再动。 裴行初把册子递还给林芝华时看到了江晚的动作。 他目光在她盘子里没动的菜上停了停。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