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酌没什么隐瞒的,车继续缓慢往前?开。 很快就露出?了个前?面一长串封着的门面,五六间?门面,全都贴上了封条,再也不见往日的热闹喧哗。 顾明月搁着窗户朝外看去,就在?那个门口,她?忽悠着顾父顾母,带着高磊捆走了顾大宝。 转眼就一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闻酌视线一扫,神情不明。 游戏厅刚引入江市,没人敢投钱,都怕不合规,也怕随时被取.缔。那时候是他带着合伙人一场一场酒宴喝下来,才有了一张又一张的准许证。也是该他们发财,开业即爆,店面随后便一间?一间?地扩大。 可利益动人心,合伙人心也越来越大,闻酌强压过,但也真想过放任。 他处事随心惯了,常游离在?边缘线上。倘若有朝一日下坠,也只?在?一念之?间?。 不然,他也不会再度扔钱给夜总会。 没什么奔头,所以生活怎样过都好。 很多人做选择时,不是不知道哪一个选择更能带自己脱离泥潭,可往往却还?是愿意?屈从自己的懒惰、贪欲、又或者单纯只?是因?为某种刺激。就好比是山顶赛车,不用动脑子,只?需要跟着、模仿与超越。 一脚踩在?钢索上的,浑身便荡漾起令人热血喷张的激动。 真的踏上了钢索,饶是闻酌,都不确定是否还?能做到及时抽身。 “是很快。”闻酌微微提速,驶离五一路。 不过还?好,那样的日子已经离他很远了。 顾明月看着车走到头,伸手给他指路:“往右边拐,能走到大学城夜市。” 那是顾明月之?间?摆摊的地方,后来交给了贺雪,现在?又是彭丹再管。短短一年,换了三代,里面的营业员来来往往,更是换了无?数。 “我们那应该是人员流动最大的摊位了。” 白天夜市街上根本没几个出?摊的,不用说?现在?还?下着雨。沿街开过去,雨像不要钱似的砸向他们车窗。 瓢泼大雨,倾然下大。 雨刷看着都工作艰难,顾明月干脆建议他靠边停。闻酌应允,选了个地势稍高且不挨树木的位置。 晚上人来人往的夜市,现下却剩个雨水冲刷的马路,来往的车道不见行车。天地之?间?空荡荡,好像只?剩下了他们这?一辆车。 车内是难得地安静,顾明月跟他一起顺着前?挡风玻璃朝外看去。坦白说?,她?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像是能洗涤了所有的脏污。 “你那个时候对?我不大好。”顾明月伸手碰了碰闻酌的手背,睁着眼说?瞎话,“我摆地摊你都不管我。” “又乱说?。”闻酌想把她?提过来,又怕碰着她?的头,只?握紧了她?的掌心。 明明是她?那个时候喜欢,每天都像是玩儿的一样。哪儿像是出?摊的,分明就打个名?头在?这?条街上吃吃喝喝,还?借着他的名?声造谣生事。 胆子大的要命,不见平日里半分的木讷畏缩。 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往常忙到照顾孩子都要轮流的两个人,此刻却有了闲心看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私下里都不是话多的人,偶尔开口,也会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间?或夹杂着现在?的生活琐碎。 没人再玩心眼。 所幸夏雨成阵,并没有淹城的打算,雨势很快渐小。 闻酌沉默片刻才重新启动车:“想去哪儿?” “看电影吧。”顾明月随意?开口。 江市能玩的地方也没几个,还?得选个室内的。除了电影院,也就剩个百货大楼。其他的网吧、桌球厅、游戏厅...哪个都是烟雾缭绕,顾明月一个都不想去。 闻酌:“...行。” 他记得他们看过一次电影,结果?最后谁都没看下去,全浪费了时间?。但自家媳妇开口,他也乐意?再陪一次。 两个人驱车来到电影院,撑着伞往里走,雨又有渐渐下大的趋势。 顾明月一下车就冻地一激灵,有点后悔穿了个短裤。 雨水一降,气温就瞬间?下来了。 闻酌外套再大也盖不全腿,顾明月整个人都恨不得缩在?他怀里。 “该。” 闻酌送她?进?到里面,自己从钱包里抽了几张,而后把整个钱包都留给她?,转头又进?雨幕,去对?面街头服装店给她?重买了身衣服。 其实也不怪顾明月,闻酌揽在?自己身上。两个人一起出?来的次数实在?有限,他只?想顺着她?意?,非要人一整天都高高兴兴的才算好。 早忘了降温这?一回事。 顾明月买完票就站在?门口,见着闻酌冒雨进?来,忙去前?台嘴甜地要了杯热水。 “冷不冷?” 两人同时开口,顾明月没忍住笑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