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树叶,撒在他的肩头。陈觉非拽着男人的衣领,一把将他摁倒在地,跨坐在他身上,把他的头往地上砸,手牢牢按住他的头,掌心扣在他的太阳穴上,手臂上的青筋簇然暴起,带着蓬勃又绝对的力量感。 他一言不发,重重落拳,只剩男人凄惨又挠心的叫声。 于真意心底的害怕比刚刚更甚,她怕陈觉非做出别的事情来。 路灯照在他的脸上,这是于真意从未见过的冷漠。他的眼里是一览无遗的恨意,手掌用的劲儿挤压得那男人额角上的经络都凸起。 男人毫无还手之力。 于真意拉着陈觉非的手,还在不停抽噎着:“别打他了,真的别打他。我们先动手就是我们吃亏了。” 陈觉非的行为并不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于真意怕他被反咬一口。 爷爷也走过来,在一旁拉住陈觉非的手。 从始至终,陈觉非没有说一句话,可是他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停,力道更是未停歇一分。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 他只知道,如果他今天没有回来的话,而爷爷又恰好没有来接于真意的话,那后果会有多严重。 感冒缺课那一次,他没有保护好于真意。 在游泳池的那一天,他也没有保护好于真意。 他这么这么喜欢于真意,可是好像总是在她需要保护的时候缺席。自责和愧疚糅合着愤怒,一起将他的理智湮没。 陈觉非只知道,绝对不能让于真意收到任何一点伤害。 “小陈,小于?”疑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岑柯推了推眼镜,他面上全是狐疑。他周围还跟着几个老师,大家准备在周五的晚上去附近的小龙虾馆聚餐。 于真意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岑柯:“老师......” 岑柯看着那个被按着的中年男人,几个男老师扯开陈觉非,杨巧君立马拿出手机报了警。 陈觉非低着头,一言不发,看着地上几个人的影子发呆。 岑柯和杨巧君在一旁和爷爷说话,陈觉非站在一边,于真意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声音很轻:“陈觉非?” 陈觉非像是才缓过神来,他的目光落在于真意的脸上,下一秒,不顾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他抱住于真意,头埋进她的发间,手紧紧握着她的肩头,透过单薄的衣服,她感受到肩膀处那块表带的坚硬质感。 “于真意......”他叫她的名字,“对不起,还是让你一个人回家了。” 与此同时,于真意感受到脖子处传来的一阵湿意。 这滴泪落在她脖侧,灼烫。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捏住,短暂缺氧和窒息之后,又被人徒然松开,竭力地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 他的体温好像永远都带着烫意,和他抱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抱着火炉。 于真意时常会想,难道陈觉非天生就是发烧体质吗? 其他老师都是别班的班主任,但都认识陈觉非,几个人面面相觑。 岑柯咳嗽了两声,打着哈哈:“这是小陈,是年级第一。” 杨巧君接话:“好多比赛都代表咱们学校拿过第一,这次还去参加了cmo联赛。” 岑柯又说:“教导主任和校长都很喜欢他的。” 杨巧君:“我们真真画画也是非常厉害。” 岑柯:“对呢!完全自学,超厉害!” 两人如唱双簧似的,一人一句停不下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