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手心是干燥又滚烫的,却又在和她白皙面颊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时紧张到渗出些潮湿。 他想,这一定是因为在做坏事的缘故,才会有巨大的心虚弥漫。 紧绷的脊背在这一刻卸下力,陈觉非俯下身。 靠近,下坠,相贴。 鼻尖轻轻蹭过她的额头,眉眼,最后到鼻尖。两人相依的地方,似有点点星火相碰,像火在灼烧。 静默片刻后,他轻叹一口气:“好想亲你啊,真真。” 想了好久好久。 直到现在,在她醉酒到无意识时,他才敢光明正大地宣之于口。 鼻尖仍是停留在她的鼻尖上,蹭了蹭。 是经年累月压抑之下喷薄而出的小心又大胆的试探。 柔软。 又像在彼此交换着滚烫的温度。 陈觉非闭了闭眼,脑海里做着剧烈的挣扎,最后他放开她,拍了拍她的脑袋:“睡觉去吧。” 于真意靠着墙,说话之间酒气喷在他颈侧,她拉着陈觉非的衣摆,不解地问:“为什么你说想亲我,但是不亲我呀?” 陈觉非裹住她的手,嘴角扬着点笑:“不能趁人之危,懂不懂?”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慢吞吞开口,“而且,说实话,看着你这双眼睛我是有点负罪感。” 于真意眨巴了一下这双对他来说有负罪感的眼睛,她迷迷糊糊地把视线落在书桌上,刚拆过蛋糕盒之后的粉色丝绸打包带就随意地丢在一边。 于真意伸手去抓绸带。 陈觉非眼里带着几分好笑:“你干嘛呢?” 于真意把绸带伸长捋直,然后捂住自己的眼睛。黑暗中,她也不知道陈觉非在哪里,只凭感觉往他的脸上凑,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下巴处,灿然笑着:“嘻嘻,这样你就看不见我的眼睛啦。” 是的,这样就看不见她的眼睛了,只能看到翘挺的鼻子,微微张着的粉嫩水润的唇,她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陈觉非的指尖动了动,抓着她瘦弱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大概是踮脚有些累,又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于真意头垂下,在他胸口处蹭着,双手合十乞求:“拜托拜托,亲亲我吧。” 手拿下的一瞬间,绸带也要滑落,陈觉非接住那根绸带的两端,继续捂住她的眼睛。 寂静空气里,本就没有刻意掩藏的暧昧无处遁形,一通曝光。 他耳廓烫红一片,感官都像被吞噬,汹涌情绪纷至沓来:“你怎么知道我就吃你这套。”他低叹一声,声音低哑,“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紧张又小心地低头,唇微颤,睫毛也抖得极快。 刚长出獠牙的小兽,小心翼翼又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行为,唇先是贴上冰凉的雾粉色绸带,他隔着那丝滑微凉的触感碰了碰她的眉眼,然后缓缓往下,是脸颊和鼻尖。 她的嘴巴微微撅着,仿佛在不耐烦地说着,怎么还不到这里? 他害怕她的耐心被耗尽,然后改变了主意,于是急忙低头。 急促呼吸相错,两人皆是滚烫的唇贴合在一起,却又像缠绵的似碰非碰。 于真意紧抓着他的衣领以寻求一片安全感。 没有人从容,没有人克制,没有人拥有理智。 于真意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有些无辜地问:“你是不是不会接吻?” 头往后退了点,和他扯开一些距离:“亲亲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你会?”陈觉非好笑地看着她。 于真意:“当然。” 陈觉非存心逗她:“哦?和谁?” 于真意摆摆手,又打了个酒嗝:“别提了,他有老婆了。” “......” 陈觉非面色一僵,声音沉沉:“于真意,好好说话。” 于真意嘟着嘴:“他真有老婆了,他自己说的。” 陈觉非:“又犯病。” 于真意往后退了一点,正要好好说道说道关于她的初吻对象有老婆这件事,结果还没退多少,脑袋就被陈觉非的手桎梏住,他撑开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低声道:“张嘴。” 被喜欢的女孩提及吻技太差这件事真是令人不爽。 少年的劣根性在这一刻也可略窥一斑。 于真意听话地张开嘴,柔软温热的舌尖相碰,那阵清新甘甜的白葡萄酒香在口腔间相渡蔓延。 银白色月光从两人短暂分离的唇间徘徊过,下一秒又被两人紧贴着的唇盖的严严实实。 雾里探花比直白攀缠更绵绵缱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