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想什么呢?”宋君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并用手在他眼前挥舞了两下,打断了文清辞的思路。 “……没什么,”文清辞笑了一下,彻底将视线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宋君然也注意到了窗外的景象。 “哎,你又在看这个啊,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没什么变化……”宋君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去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将不知从哪里买来的春笋放到了一边。 文清辞刚刚进神医谷的时候,对喝水非常讲究。 可他的讲究,又与大多数人不一样。 旁人的讲究是用雪水、露水、雨水,去配合四季,冲泡不同的茶叶。 而文清辞的讲究则是,除了煮沸的山泉水以外,其余的水一律不喝。 那个时候宋君然不知道文清辞为何如此讲究,还是个小孩的他,忍不住逗了逗师弟,告诉文清辞他杯子里的水,是自己从河里打来的。 宋君然只是想开个小玩笑,没有想到文清辞性居然反应强烈地将口中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宋君然因此挨了父亲一顿毒打。 而在那之后,他终于知道,文清辞对饮水如此讲究,是因为他的家人全是因此而亡…… 不过随着文清辞的一日日长大,当年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淡薄,他也不再像小的时候那样讲究。 只是有的时候,他也会像刚刚一样,露出那副担忧的表情。 宋君然喝完茶后,便带着春笋到了后厨,找人点起了菜来。 被留在原地的文清辞,心中则隐约生出了些奇怪的感觉来…… 自己刚才的样子,还有无意之中暴露出的习惯,与原主有些相似吗? 文清辞忍不住握紧了手下的窗框。 他缓缓阖起眼,试图继续回忆。 可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除了山萸涧里尸横遍野的场景以外,文清辞仍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 医馆老板终于从官府那边打探到了确切的消息。 从明日早晨起,便可以自由出城了。 宋君然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次日清晨天还没大亮,他就和文清辞一道,向着城门所在的位置而去。 昨天下了一整夜的雨,松修府的温度又落了回去。 早晨又湿又冷,处处都透着寒意。 文清辞在谷内待了一年多的时间,已经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气温了。 隔着帷帽,看不清脸色,但正牵着马向前走的宋君然却瞧见,文清辞的手背已经被冻得泛起了浅青,他甚至时不时停下脚步轻轻咳嗽。 这怎么行! “清辞,先别着急,”宋君然叫住了他,说着便将身上所穿的青色大氅脱了下来,交到了文清辞的手中,“来,你把这个穿上。” 虽出门在外,但宋君然一向是个讲究的人。 他手中的大氅浆洗得干干净净,今早才晾干收回,甚至于还沾上了一点药房里的苦香。 “快点换上,”宋君然见文清辞一动不动,忍不住催促道,“万一冻出病来,可就麻烦了。” 文清辞终于缓缓抬手,将还带着对方体温的大氅接到了手中。 上辈子在现代的时候,文清辞也曾和同学换着校服穿。 因此听宋君然这么说了,他便也不再犹豫,直接将大氅穿在了最外一层。 刚刚换好衣服没多久,两人便走到了松修府的城门口。 就像医馆老板说的那般,城门已在卯时早早打开。 此时门前百姓往来,已和从前一样自由。 见状,宋君然长舒一口气:“我们走快点,早早回去吧。下次再要出谷,我一定要提前看好黄历——”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人便突然愣在了原地。 刚才有城墙遮挡,看不见城外的景象。 此时走出城门,宋君然方才注意到——南下的龙舫竟然停在了不远处! “……那是什么?” 不止文清辞和宋君然,城外的百姓也纷纷驻足向运河上看去。 和之前那个告慰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