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登时都收了回去。 “你!”赵郎将犹不服气,“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不信这皇城门前、天子脚下,竟没有半点公道可言!” “公道?” 宁朝阳敛袍半蹲下来,似笑非笑地点头,“好,现在我们来讲公道。” “张永安在禁内侍奉多年,不思忠君之事,却拉帮结派,妄图遮蔽圣人耳目,该当何罪?” “他擅往御赐之物中下毒,谋害朝臣,又该当何罪?” 赵郎将皱眉:“少跟我说这些,他是皇亲,岂该被你关在死牢里用刑?”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他算什么东西?” 气愤不平,赵郎将怒道:“他肯赔命来杀你这恶臣,在我看来倒是忠孝仁义俱全,倒是你,领仁君之俸,却堕做他人鹰爪,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你才该被关进死牢!” 失了耐心,宁朝阳冷脸起身,朝后头的城防精卫微微颔首。 精卫会意,黑沉沉的铠甲顿时越过她涌了上去。 “放开我,我是圣上亲封的中郎将,你们岂敢拖拽!” “放开——” 挣扎和叫嚣声由近渐远,慢慢地就都听不见了。 永定坊前重新恢复了平静。 宁朝阳拂袖,正打算走,却突然听得一个声音道:“宁大人这般行事,未免太过霸道。” 眉心微皱,她停下了脚步。 沈晏明穿着常服站在人群之中,温文儒雅,满眼叹息。 他道:“昔扁鹊见蔡桓公,四劝不得纳也全身而退,如今中郎将不过才开一次口,大人竟就将人拖拽了去。此事真告去御前,大人恐怕也不占理。” 御街上起了风,拂起她朱红的官袍。 袍角翻飞,和着街边店前的旗帜一起猎猎作响。 第10章 香甜的药 风拂过一缕青丝,轻轻飞过她的眼梢。 宁朝阳没回头,只拢袖负手问:“沈御医打算去告我?” “没有。”他慢慢走过来,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住,“在下不过是觉得既有理可讲,就不必恃强凌弱。” 朝阳冷笑了一声。 她捏着拳头道:“他欺负人的时候你不出来,我欺负回去你倒是有话说。” 今日这场面,谁弱一分谁就是被拖拽走的那个,她只不过是学着赵郎将的作风行事,他不去责问世风为何如此,倒只责问她为何要如此。 真是荒谬。 沈晏明一怔,回头又看了看地上挣扎的痕迹。 他来的时候只看见她对赵郎将等人动手的场面,对前头发生的事并不知晓。 张口想解释,面前这人却拂袖上了车,车帘一落,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马车骨碌碌地往回走。 程又雪缩在车厢里,瑟瑟发抖。 “宁大人。”她哭丧着脸道,“是我不中用,你别生气。” 宁朝阳觉得好笑:“你哪只眼睛看我在生气。”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啊! 她咽了口唾沫,努力解释:“今日各位大人都出去忙了,只剩了我守在这里,我身上没令牌,没法调遣城防……” “程大人。”宁朝阳打断她,“问罪是殿下的事,你不必在这里跟我解释。” 程又雪哽住。 她是凤翎阁里胆子最小的一个,在赵郎将面前还能撑一?撑,可面对宁大人这张脸,她实在顶不住,嘴角一扁就哭了出来:“宁大人,对不起。” 宁朝阳:? 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在这一串眼泪里变得更糟。 她恹恹地问:“在你眼里,我是个恶鬼不成?” 不是。 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程又雪觉得自己很喜欢宁大人,喜欢她无惧无畏,不管什么都能做到最好。也喜欢她武功高强,每回都护在自己跟前。 可是,可是。 看着她那森冷可怖的眼神,程又雪一边哭一边发抖。 真的很吓人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