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听得都想笑,圣人平时虽然慈爱,但又不是傻,荣王敢带人围他一次,就敢带人围他第二次。故而一旦脱困,圣人绝不可能放过荣王。 谋逆之罪,不止荣王府上下的人命,厨房里的蛋怕是都得给摇散黄了。 可笑的是眼前这个人竟还觉得他只是在做一件小事。 她不由地多问了一句:“这主意谁出的啊?” “你管呢。”荣王早看她不顺眼了,恼恨地道,“你一个女儿家,不在后院相夫教子,天天在朝堂上叽叽歪歪,简直成何体统!还有你的主子,妇人家就老老实实拿封号拿赏钱过日子,野心那么大哪个男人会喜欢!” 他在台阶上来回走动,怒气未消:“还有你们这些自诩清流的老东西,皇储立谁是我们李家的家事,轮得着你们来这儿请谏?” “想挨冻是吧,本王成全你们,都给我在这儿等着,等父皇写好诏书,我第一个拿出来念给你们听!” 旁边的叶渐青轻声道:“殿下,按照规矩,念诏书的得是德高望重的太监。” 荣王脸一绿:“你敢骂我是太监?!” 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叶渐青重复了一遍:“德高望重的太监。” 言下之意,他还不配。 荣王大怒,提着袍子就想下来踹人。旁边的门客张岩正连忙将他拦住,低声劝道:“殿下,这些人就是想来激怒您,您切不可上当。” “可他们欺人太甚!” 张岩正叹了口气:“这都几日过去了,陛下还不肯写诏书,可不就给了他们来闹事的由头?” 一听这话,荣王更是烦躁。 都这样了,照理说父皇也该写诏书了,可他每回去提,父皇都只是深深地看着他,而后道:“你是在孤身边长大的孩子,孤已经把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了。” 放……什么厥词!太子之位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东西,他为什么就是不给? 本想着两三天就能成事,谁料竟硬生生拖到现在。 “陛下待荣王殿下,一向不薄。”宁朝阳沉声开口,“十二岁封王,十五岁建府,平日的衣食住行,年节的恩赏用度,荣王府一向都是最丰的。知道王爷娇生惯养不懂节俭,陛下还特赐了两座钱庄给荣王府。” 荣王皱眉:“你提这个做什么,我有的,她淮乐难道就没有?” 宁朝阳摇头:“当真没有。” 淮乐自十岁起就被圣人交给了最严苛的夫子,衣食住行都随圣人一起节俭,她没得过钱庄,现有的家底全靠自己私下盘铺子积攒。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陛下是最会因材施教之人,他对殿下的期望从来就不是守住大盛的基业,而是希望殿下安乐一生。”朝阳道,“而淮乐殿下,她从小吃的苦就远胜于您,不是因为陛下有意为难,而是因为陛下期望她能成为像自己一样的明主。” 朝中众人没几个看明白了,只以为陛下对荣王赏赐多就是倚重多,故而青云台以荣王为靠山,屡屡争权,中宫也心高气傲,妄图压淮乐一头。 圣人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女在厮打,他很多次都劝说姐弟二人要和睦,但淮乐殿下和荣王殿下没一个人听进去。 眼下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圣人觉得是自己迟迟不立东宫的过错,这才想下旨立淮乐为皇太女。 谁料旨意一出,荣王居然反了。 照荣王手里原有的人脉和兵力来看,他是没有任何机会逼宫的,但不知何处来了一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