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体掉在许苑的脑袋旁边,而剩下的那张玻璃屏幕割开他两边的嘴角,竖直地插在他的嘴巴里。 玻璃尖外沾着组织液和血肉,像日式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口裂女”。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变浓,血液像水一样汪出嘴巴,滴到下巴,脖子.. 许苑已经无法哭出声了,他的嘴巴被玻璃片划成了两片,每动一下,皮肉就跟着撕开了一点。 窗外分明上一秒还是夕阳火红,下一秒却下起了大雨,刺骨的风将寒雨带进室内,带走了最后一点温度… 这里变成了漆黑而又冰冷的坟墓.. 好吵啊,外面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在哭,声嘶力竭的,声带都要整碎了一样了,天地万物也跟着一起悲痛欲绝.. 怎么会哭成这样啊? 什么样的伤心事才能哭成这样啊.. 难道你也毁容了?还是残疾了再也打不了鼓了啊.. 哦,那个人,原来是我啊。 ... 许苑被推进了抢救室。 医生需要剥离插进他嘴巴里的玻璃,挑干净深陷皮肉里的玻璃屑,最后再进行缝合。 手术相对于断手断腿的那些事故已经算是简单了,难的其实是缝合以及拆线后无限期的修复,毕竟伤痕在脸上,一个针脚缝合不对,都可能会导致病患以后都无法再笑了。 玻璃有一边一直割到许苑的梨涡,医生看着少年另一边脸颊上浅浅的梨涡痕,无限悲凉地惋惜:这里原先应该是一对十分对称的小梨涡,他之前笑起来一定很好吧.. 室外,顾亦铭背对着手术室,高大的身影拢着一层凛冽的寒冰。 男人微垂的眉眼跟着暮色四合一同沉入昏暗,他的身上和手上都还沾着许苑的血液,却没有去清洗。 他挺拔的脊梁微弯,像一个刽子手的赎罪。 手术还在继续着,李子沫的主治医生匆匆赶了过来,“顾总,李小少爷的腺体液耗竭了,现在需要马上补充腺体液!” 而“腺体液源”此刻正在紧张的缝合手术中.. 顾亦铭沉默不语地看着旋转着不停地红灯,眉眼在闪烁的灯光中变得模糊不清.. 主治医生见顾亦铭迟迟不说话,小声地提醒:“顾总,小少爷可以等,可是他肚子里宝宝等不及啊。” 顾亦铭眼眸微沉,像在放弃着什么,他动了动嘴唇,“进去抽吧!” 只是做一个缝合手术,抽点腺体液而已,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得分清孰轻孰重。 ... 抢救室里缝合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病床上的小家伙没有打麻醉,医生以为是怕影响病患肚子里的孩子。 为此他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