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一样。 肤白,且发黑。 恒乞儿的头发、眼睛都黑得滴水,他的行为粗鲁却有一双秀丽的眼,据说恒乞儿的娘亲是一位给自己赎了身的娼.妇,如此想来,她该是貌美的。 甲堂的学生对于恒乞儿被骂已习以为常。 中午吃饭时,蓝瑚与她的侍女紫竹照旧和宁楟枫、凌五坐在一处。 他们倒也没有不和其他孩子结交的意思,只是四人的气场令其他孩子本能避了开去,没人敢上去搭话,四人也不至于纡尊降贵地伏低做小。 “今日山长所言,司樾真人的事不像杜撰。”蓝瑚对宁楟枫道,“我来之前只信五分,如今倒有七分了。” 宁楟枫认同蓝瑚的话。 裴玉门人丁凋敝,可从未拿司樾做幌子招生。这一点就让人信了三分。 今日山长所言,若是假的,他不会露出那般感慨,当比介绍门主、五大长老和白笙时更加浮夸才对。 不过裴玉门的反应只是表象,真正驱使宁楟枫来这里的还是他的父亲。 宁楟枫父亲的一位好友,修为已达元婴,十五年前曾亲自拜访过司樾。 如传言那样,他被司樾打下了停云峰。 细节未曾透露,但不管是传说中的“一挥手”还是血战惨胜,总归是司樾赢了。 后来不论他们给司樾下帖还是携礼求见,都未能再见到真容。 有传言,被司樾打败的对手此生都再无法登上停云峰。 这件事引起了宁楟枫兄父对司樾的兴趣,宁楟枫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同样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一想到明日就能见到传说中的司樾,宁楟枫面上压抑着,内里早已没了吃饭上学的心思,只盼望着时间快一点过去。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足足一年了。 吃过午饭,孩子们继续回去上学,下午的课业结束后,恒乞儿惦记着不沐浴就要被赶出去的事情,连晚饭也顾不上吃,急急忙忙地往澡堂去。 进了澡堂,他呆在了原地。 裴莘院给孩子们建的澡堂非常简单,一个热水池子边上围了一圈桶。 从池里舀水搓洗,洗净身体后可以进池子泡泡。 恒乞儿对洗澡的概念只停留在夏天跳进河里,自有了被投井的记忆,他便连河也没下过。 澡堂内闷热潮湿,那冒着缕缕热气的水池将他又扯回了那个夏天。 浓郁的水汽缠绕在他鼻间,他无可抑制地僵硬了全身。 洗澡,比他想象中更加恐怖,也更加困难。 他不想洗澡,可他也不想离开这里。 恒乞儿握紧了拳,挪动着走上前去。 他弯腰下,在池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嗬——”他被水里的脸吓出了一声抽气。 里面的人分外陌生,连他都不太确定那是不是自己。 恒乞儿颤颤巍巍地伸手,手指刚一入水,在荡出一圈水纹后,那细微的水声立刻在他耳边发出爆炸般的轰鸣! 「壬午月……阴阳交相愕而忤,邪阴藏于盛阳,祸旱于世。」 「展开此子血肉经脉,于阳极时曝晒,引地火烤尽残阴……」 恒乞儿抱着头,跌跪在池边大口喘息。 他的胸腔被挤压,冰冷的水混合着那天的闷雷闪电灌了进来,背上的符咒散发着灼灼痛楚,每个针眼都活了起来,再溯了那场酷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