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当祝重峦母亲念叨她的时候,她就会“哼”一声,带着轻蔑口吻说:“夕阳产业。” 祝重峦的导师行事很凭心情,他三年前只收了三个学生,现在带来的只有祝重峦一个学生。今天是研讨会的最后一天,研讨会很官方,也很无聊。 在确信摄像机镜头只会来回扫前面的主要发言人后,祝重峦在桌下悄悄打开了手机,正好收到一条短信,是易衡的。易衡告诉祝重峦,他今天回国,刚到关山市了。 易衡是祝重峦最好的一个异性朋友,好到两家差点以为他们两情相悦,给他们订婚那种。连申楷妍也觉得易衡和她的互相照顾好到不可思议,幸好纵观易衡的女朋友们,没有一个是祝重峦这一款的,所以祝重峦才放心大胆,断定别人只是不懂她和易衡的关系。 祝重峦懒懒的敲着屏幕,告诉易衡她还在开会。这个时候场上突然响起雷鸣般的一阵掌声,吓得她一把将手机塞进兜里,抬起头来发现原来是到尾声,正要散会了。 她站在人群外等记者采访完她的导师后,她的导师告诉她,明天在关山市有一个慈善酒会,很多人都会出席,其中就有几家主流报社的社长,和几位国内知名作家,祝重峦的作品刊发出版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但参评奖项显然还需要一些人力推动。 于是这也代表,祝重峦五天前下午到这里,连开五天会,今天晚上又要飞回关山市。她掏出手机的手颤颤巍巍,不敢拨出电话,她几乎能想象出申楷妍即将在电话那头的咆哮。幸好电话拨通后,申楷妍先惴惴的告诉她,自己在法国的画展落实了,关山市美术馆这几天的展览里有几幅画是她要带走的,现在要开始准备了,要赶紧回关山市一趟。 于是祝重峦调整声音,压抑住激动,使之听起来尽量平静,“哦是吗?好,那今晚回去,你记得欠我一个大人情。” 临时订到的机票是最晚的一班,大概三个多小时的航程,大概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乘务为了方便乘客休息,调暗了机舱里的灯光。 祝重峦身上盖着一条小毯子,她靠着舷窗,看到地面整齐划一的城市规划下亮着的灯光璀璨,一如在地面仰望夜幕时的星辰。四周过于寂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钻入耳朵里,但并不足以达到打扰的程度。 祝重峦想起了她正在撰写的第二部作品里的主人公,那是一个很清冷而寂静的人。 真是像极了她。 下飞机后已经是凌晨,本来导师要让司机顺道送祝重峦和申楷妍回去,但是祝重峦在出口看到了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的易衡。他一直很怕冷,所以在关山市还有些冬季料峭寒意的情况下,他穿着一件深色羊绒大衣,眉眼间有浓重的倦意。 祝重峦觉得他比前几年要瘦很多,变得更像个衣服架子了,站在那里时,竟然有些长身玉立的意味。 申楷妍困得不行,头发有些乱蓬蓬的,已经不想顾外在形象了,她裹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