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重峦半跪起来,转身两只手搭在沙发上,与储时正面相对,“那你保证吗?” 储时放下手,“我的选择是慎重且经过考量的。”祝重峦听到他的口气有点认真起来,“所以在不考虑未来不可抗力,诸如疾病、灾难的情况下,你会是我一生唯一的太太。” 祝重峦双手交迭而放,“那有没有可能,你将来遇到了喜欢的人?” 储时将毛巾重新迭了一遍,又敷到祝重峦的额头上,“人的感情是种不稳定因素,我说过感情对我没有必要存在性。” 他的话总是很点到为止,但这不妨碍祝重峦明白他真正的意思,对她而言语言是最好懂。祝重峦曲了曲身体,好使储时不必半抬着手。祝重峦想他说的不过是常规惯例,她仍然不认同,譬如对她来说,他不是这样的等闲寻常。 毛巾的温热气息弥漫,也烘得她双眼湿润起来,她仰着头轻声问:“储时,那你有没有想过特例?” 储时低了低眼看着祝重峦,“我不会有特例。” 他想来是误会了祝重峦的意思,以为祝重峦还在追问他将来的可能性,祝重峦却没有解释下去。实在凑巧,她上次也在储时误会的意思里得到了使她安定的因素。 她保留一切横生滋长恣意如藤蔓的渴求,水源与阳光就已经足够维系存活,不必再培养料。 这个角度姿势有些微妙,他们面庞隔得这么近,像极了一对亲密的恋人最亲昵的举止。可是储时好像没有这个意识,他仍然专心为祝重峦敷着额角。 他做任何事都很专注。终于储时抬起手后,祝重峦松了口气,坐下这么想。 九溪翡翠的长坡下面有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地,接连着一片沉静光洁的湖。晚餐后储时在书房继续处理他的事情时,祝重峦选择从九溪翡翠走出来,沿着柏油路往下走。这是专门修的通向九溪翡翠的路,是不会有别的车辆和人路过的,路的两侧植立着成龄的高大梧桐,枝叶的簌簌声在这宁谧的夜里格外清晰,空气洁净而泛凉,连蝉鸣都如此利落。 祝重峦走到下边草坪时突然想到这两天还没有给好友申楷妍打过电话,拨通后电话里是她含混不清的声音,“祝重峦,你终于想到我了?” 祝重峦还来不及回答,申楷妍就接着咆哮起来:“我现在在堪培拉!晚东八区整整三个小时!” 祝重峦赶忙安抚已经睡下的申楷妍,承诺明天白天再给她电话后挂断。她摁灭屏幕前看到通话记录里易衡两个字,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拨出。她留过便笺给他,话已经示弱了,她的解释也已经说出口过,以易衡的性格,没有主动联系她,她再附加的任何举措都不会有用。 祝重峦躺到草地上,月光皎洁,投洒在夜幕下时,万物都呈现出朦胧虚幻的质感。今晚夜空晴朗,尤其在这没有过多自然光的地方,更显得星辰满缀,游离的星辉密集在一处,就照亮出一块寂静的深蓝尘埃云雾,储时家这里实在是一个适合修身养性,调理身心的地方。 祝重峦躺着,觉得最近这一切真是突兀却简单,她的惊喜无处安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