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攸宁却觉眼前之人与从前的不同,官场的历练似乎使他更懂得伪装自己。 见贺攸宁半晌不说话,卿嘉述从怀中拿出一木匣,伸手递于她面前。 “你离开京都前我便想送你,只是这一耽搁便是两年。”话语间带有几分失落。 贺攸宁倒没拒绝,只是瞧着木匣上的雕花有些愣神,定睛一看,是一枚枫叶的形状,不自觉接过木匣。 卿嘉述见她接过,很是高兴,嘴角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笑意,对她解释道:“你最爱枫叶,可这样雕花的匣子却不常见,只好自己学了雕工,刻于木匣上。”可他却没说,自己学艺不精,不知刻坏了多少上好的木料,不慎在手上留下的疤痕至今清晰可见。 京城最受人敬仰的贵公子拿起刻刀只为博美人一笑,这样的故事听来便让人觉得心软。 贺攸宁这才有几分喜意,摩挲着木匣上的枫叶朝他一笑,“好吧,看在礼物的份上王成的事便算了。” 她一发话,卿嘉述哪有不从的道理,欣欣然点了点头,又温声开口:“不过区区一个匣子,没什么可稀奇的,快看看里面的东西你可还喜欢。” 此话一出,贺攸宁却扬唇轻笑,打趣道:“卿大人亲手给我雕刻的匣子,怎么能说区区一个匣子。” 卿嘉述见她笑,颇有几分不自然,以手握拳掩住嘴角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贺攸宁瞧他微红的耳尖,笑意更深,见他不好意思便低头不再看他,轻轻拨开木匣的小锁,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上好的白玉簪子。 卿嘉述喉咙有些发紧,像是等待审判一般,没由来得有些紧张。 幸而贺攸宁拿起端详一番,便径直插进发间,歪头问他:“这样可合适?” 这份礼物本早该送出手,不料一耽搁便是两年,卿嘉述只觉许久期盼的事终于得以实现,这支簪子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 还未等卿嘉述回答,贺攸宁又将发簪取下,放入木匣中,妥善放好才抬头轻言道:“国丧期间我总是不好戴这些的。” 卿嘉述点头,这些规矩他自然是懂的,今日贺攸宁也是打扮素净,并未佩戴任何珠钗,脸上更是干干净净不施粉黛,却显得有份出水芙蓉之美。 冬日里冷,说这些话的功夫贺攸宁的小脸已冻得通红,卿嘉述见状,不露声色地换了个方位站着,替贺攸宁挡些寒风,心中不舍却又不忍心看她在寒风中受冻,只好催她快些回去。 贺攸宁收起匣子便准备离开,担心卿嘉述失落,又开口安抚道:“国丧期间我偷偷出宫已是不妥,今日与你见面突然,若被他人瞧见我是不打紧,只怕是要连累你。” 国丧期间私下见面确实不妥,终于得见便全了卿嘉述心愿,于是他也不多留,只目送贺攸宁上了马车。 待马车转角再看不见,早就藏在巷中的墨言才显出身影走至卿嘉述身旁,二人上马回府。 马车上,贺攸宁脸上全然瞧不见之前的喜悦,神色淡淡。 淡竹瞧着马车行远再瞧不见巷口的人影,这才放下帘子,转头对贺攸宁道:“公主可真是料事如神,如公主所料,卿大人果真会想办法与公主见上一面。” 贺攸宁不置可否,她不是料事如神,只是十余年的相处让她明白卿嘉述是个什么样的人,卿嘉述也太明白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卿嘉述心思缜密,王成这样的人他是万万看不上眼的,更不会对他有半分信任,王成身边自然会留他的人,以免王成坏事。 而贺攸宁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王成这种一仆二主的行为在她看来就是背叛,是以她一定会派人来警告王成,只是没想到她会自己来。 卿嘉述确实没想过贺攸宁会亲自来教训一个小小的王成,得了消息后他匆忙从户部告假,又特意嘱咐墨言带着手下在附近的巷子和附近的街口把守,此时正值国丧,无论是公主私自出宫还是二人见面之事都不可让他人瞧见。 进了冉溪院,墨言便将自己在王成家中听到的对话说与卿嘉述听,“只是中途渝平公主先行离开,只留淡竹与王成说话,属下只跟着渝平公主出了院子,并未听见淡竹的话。” 卿嘉述却没怪罪,点头道:“你做的对,凡事以渝平公主为先,渝平公主可是带着你绕着院子走了几圈?” 墨言不知主子如何知晓,常年面瘫的脸都露出几分疑惑。 “蠢货。”卿嘉述笑斥,却不见怒意,贺攸宁怕是早知晓墨言会盯着,这才引开他让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