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鞋子,走出去之前,回身,看向盛老爷子,语气迟疑:“爷爷我走了,今天可能要晚点儿回来。” 盛老爷子一顿,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有些萎靡,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盛楹走出了门,在小区门口等公交车。 上了公交车,在后排的位置,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静静地看向外面的风景。 公交车走了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广播的声音响起,盛楹回神,视线跟着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公交车平稳地停下,咔擦一声,门开了。 盛楹走下车,到墓园下的小店里,在里面挑了一束花。 店主在看电视,往她这儿瞥了一眼,说了一个数字,注意力再次回到了电视上。 盛楹付了钱,抱着花往上走。 这儿偏僻,山陡,风刮着树叶一路滚下来。 她来到一个墓碑前,抱着花站在那儿,看着那泛黄的照片,在经过风吹雨打后,渐渐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是依稀还能看出那熟悉的轮廓。 盛楹感觉太阳穴有一点疼,微微颦眉,把花放了下来,也不管脏不脏,在墓碑一边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她也不说话,垂下眼眸,指尖一下一下地压着太阳穴,感觉心脏在狂跳,呼吸也开始急促。 那些零星的碎片撞击着脑海,仿佛要将她的思绪全部撕碎,最后通通化成那一抹鲜艳的红。 过了十分钟,她的精神才慢慢趋于平缓,额头却已经冒出不少汗。 盛楹拆开一包纸巾,浑不在意地擦拭。 又坐了一个大约小时,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看向静寂的墓碑,静了几秒,轻声说:“我走了。” 一路走到山下,风刮过来有些冷,她把外套紧了紧,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沈砚舟这段时间竟然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 她顿了顿,看向驶过来的公交车,点了回拨。 沈砚舟接得很快,几乎在接通的两秒间,语速也有点快:“盛嘤嘤?” 盛楹闷闷地应了一声。 紧绷的语气缓了点,他问:“怎么不接电话?” 盛楹有一点心虚,小声说:“有事,就把手机调了静音。”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声音,她顿了顿,模糊地听到了一些字眼,反应了过来,犹豫说:“你在开会么?” 沈砚舟不大在意地嗯了声。 没想到他会在开会的时候等电话,盛楹不好意思了,脸有点烫,赶紧说:“你先开会,我的车来了,我要上车了。” 沈砚舟一顿:“好,路上小心。” 盛楹点了点头,挂掉了电话。 …… …… 盛楹回来的第三天,家里来了很多人,都是几十年的街坊邻居,现在盛老爷子病重一场康复了,纷纷上门看望。 盛老爷子自然是要请客吃饭的,代表着庆祝,将晦气扫出家门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就不需要盛楹动手了。 邻居婶婶婆婆都会过来帮忙,小孩子在玩闹,男人们也在帮忙。 盛楹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像个乖巧的小学生,接受大家的询问,心里有一点无奈。 “怎么不带回来看看,我们也好奇呢。” “他刚好要出差。” “他有房有车么?在市中心么?” “有,在的。” “那条件很不错啊,长得怎么样啊?有照片么?” “挺好的。”盛楹愣了愣,这会儿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沈砚舟的照片,她顿了顿,摇了摇头,“他不大爱拍照片。” “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能在市里买房,肯定赚得不少吧……”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一圈人齐刷刷地看过来,盯着她桌面的手机。 有人问道:“你老公啊?” 又有人说:“这不正好么?跟大家打个招呼啊。” 盛楹太清楚这些阿姨婶婶们的热情,知道现在的情况要是承认了,之后大概就是无所顾忌地询问。 可是她不想沈砚舟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接受那么多对他而言完全是陌生人的盘问。何况,她不知道他介意还是不介意。 她快速拿起了手机,睫毛颤了下,温吞道:“不是,是同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