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副冷淡清傲睥睨世人的模样,即便逞强也不会示弱,最是不可能自轻自贱的性格—— 他如今亲口这样说,那岂不是真的了? “有什么办法能治吗,”少女慌声,有些六神无主地,“天檀木,或者,九窍琉璃心,总有什么灵物可以……” 话声未落。 几丈外的身影兀地出现在她面前。 刚从榻前起身的时琉还未看清,她只来得及面颊苍白透红地仰起,湛然眸子像被至净的山泉濯过,潮湿透黑地栗望着他。 在那片天地也纯粹地黑着的神识世界里,唯有少女的眼眸清透而明亮如旧。 魔低敛着微颤的长睫,面上霜杀之色更冷: 他手中长剑不知何时换作一柄翠玉长笛,直直抵在少女的心口。 “好啊,让我吃了你,兴许百病全愈。” 被那柄凉得沁骨的玉笛抵着,时琉微抖了下。 “明天之后再……可以吗。” “——!” 魔僵住身影。 呼吸大约也快气停了。 ——时至此刻,她竟还真相信他会杀了她。 “可、以。” 魔深吸气,阖着眼低俯下来,捏住身前扣着的少女后颈,将人压进其后的榻上被衾里—— “那今日先吃一半。” 第83章 紫辰动世(二十四) ◎因为你爱我。◎ 凉冰冰的玉笛描过绣金凤纹,轻易便挑断了嫁衣束腰。 繁重层叠的连裳长裙在榻上松展开,姹红迤逦,像从薄了西山的艳日下剪来一尾赪霞。 绯色也染进嫁衣里,少女惊仰起的玉面与雪颈。 到此时礼服松解,时琉才恍然魔口中说的要吃了她,似乎和她想象的吃法不是同个意思。可对着此刻这双即便睁开也已然让她无法分辨其中情绪的漆瞳,时琉一时神思难属,竟分不出哪种吃法更让她惊慌无措。 ……不,不对。 现在不是比较哪种更可怕的时候。 时琉回过意识,在那把像主人一样时而冰冷、却又时而教她觉出炙灼烫意的翠玉长笛更深入嫁服里前,她仓皇地握住了它—— “…酆业!” 黑暗里,少女声音似乎依旧镇静,但许是纯粹的黑暗将听感放大到了最细致,让魔能轻易从她声色里辨出一丝微颤。 她一丝颤音,都足够勾起叫他神魂栗然的兴奋。 ——他从前竟不察。 看来心盲或眼盲,他总落了一个。 那点兴奋在少女渐紧的呼吸里愈发酵得深重,魔不敢放任,免吓着她,于是他低低阖敛着长睫并未动作,也没有说话。 时琉心口微松。 她想他是气她不从命令自作主张至极,所以故意这样举动来威吓她,并非有意做什么,不必反应过激地慌怕。 时琉慢慢松开掌心冰凉的长笛:“我知道,你气我欺骗你,违抗你的命令,又害你现在……” 她望向他阖着的眼,有些不忍地别开眼眸:“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怎样结束都可以。” “我刚刚说过,我会吃了你。”魔再开口时声音莫名地哑,他像怕她落下一字,于是索性彻底俯去两人间最后一段距离—— 攀着黑色花纹的雪白长袍紧密压合着大红婚服,魔低头俯到她耳旁:“我喜欢从身到心的吃法,不行么。” “——” 像是被他声线熨烫,他锁在怀里的少女本能一栗。 而后,克制到极致的翠玉长笛抑着掌心传下的微颤,笛尾缓缓拨开她最上一层的绣金婚袍外服,露出里面纱织的红裙。 裙带被冰凉的玉笛勾着,慢条斯理解开去。 时琉慌然落眼,还未看清,便被魔沉哑的声音拉回:“你以为我为何吻你。” ……“怎么,几个吻便叫你动摇了?”…… ……“魔的吻你也当真。”…… 那夜山涧里冰冷,而更冷更深的那些话再一次萦回她耳边。 时琉栗然醒神:“我没有动摇,也没有当你真的——” 余下话声被一吻吞尽。 魔有些报复似的咬她,可听见少女低抑下去的那丝本能呜咽,他又下意识放轻了力度。那一吻极深,她初时的反抗被他轻易扣压,她挣动哪里,他便去吻她哪里,直到少女裙衫凌乱,霜雪似的腕上都沁过细碎的红印。 榻上的少女一下都不敢松动了,他忍得微皱着眉,支起头颈:“做到怎样够你动摇,当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