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听,还真是如老太太所说,都是来办理医保。没办法,郑玉仙只能站在队伍末尾,耐心跟随着人群一点点往前挪。 王志铭正好在窗口给居民办理医保,虎平涛之前在电话里就说过今天带着资料过来给他签字。他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虎平涛只好先站在旁边,等着王志铭处理完手上的工作。 突然,从二号窗口那边传来一声怒吼:“你这个憨杂(和谐)种,挨老子滚开!” 尽管房间里人多,又嘈杂,但音量十足的暴喝瞬间压倒了一切。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那个方向,虎平涛也连忙走过去。 只见一个干瘦的老头指着一个文弱青年,正破口大骂。 “让开,这是我的位置。”老头穿着一件深蓝色夹克衫,虽上了年纪,手脚胳膊却很结实,看起来精力旺盛。他凶狠地盯着青年,怒意勃发。 那个年轻人穿着t恤短裤,戴着一副眼镜,苍白的皮肤看上去很薄,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这种肤色属于常年呆在屋里,没有被阳光照射,不太健康的那种白。他身子单薄,个头虽高,却没有对面老头那种举手抬足间充斥在肌肉里的力量感。 “你讲不讲道理啊?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好不好。”年轻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指责。 “莫挨我扯这些。”老头很蛮横,手指不断往前伸,几乎戳到了年轻人的脸上:“我就是要在你前面。你这个吸毒犯,滚,莫在这里碍我的眼睛!” 虽然很多人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吸毒犯”三个字,立刻使大多数人瞬间改变立场,潜意识就站在了老头这边。 众人议论纷纷,有站在近前知道纠纷缘由的,也有站在后面不清楚状况,看热闹兼起哄的。 “那个小伙子吸毒?” “别听姓胡的那个老头胡说八道。我认识他,关口村有名的老混混。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二流子,八几年严打的时候还被抓进去关了几年,后来放出来,仍然是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现在老了,他也得办医保,否则坐吃山空就算病死也没人管他。那小伙子也是来办事的,排在他前面。老胡从来就不讲理,硬要插队,人家不让他,这才吵了起来。” “他说那个小伙子吸毒,估计两个都不是好人。” 虎平涛用力挤进人群,站在老头与青年中间,严肃地问:“为什么吵架?到底怎么回事?” 文弱的青年扶了扶眼镜,望向老头的目光夹同时杂着愤怒和畏惧:“他……他插队,要我把位置让给他。” “你就是个臭吸毒的,还敢犟嘴?”老头撸起衣服袖子,露出肌肉结实的胳膊,还有纹在前臂上的大片刺青。有看起来像狗一样的老虎;模糊像蛇却有爪子的龙;醒目的“忍”字和“勇”字;还有一个交叠的双心,被一支箭串起来,就像烧烤摊上偷工减料的豆腐块。 早年的纹身都很低劣,图形难看,而且基本上没有配色,时间长了就变得模糊。 他一直在咆哮。 虎平涛转身注视着老头:“声音大不代表你说的话有道理。你排在哪儿?是不是插队了?” “我在前面。”老头瞪起眼睛,强词夺理:“他就是个臭吸毒的,我一直排在他前面。” 虎平涛没有动怒,他抬起头,目光从附近的几个人身上扫过,认真地问:“你们谁看见他排在前面了?” 没有人应声,就连低声议论的人也闭上了嘴。看得出来平时老头凶名在外,这种人最好不要招惹。 服务站是封闭式窗口,从里面的工作间出来,必须绕过房间最里面那道将内外隔开的门。王志铭匆匆走出,分开人群,看着振振有词的老头,很不高兴地说:“胡金勇,又是你。每次来社区你都要跟人吵架。我在里面看的一清二楚,你明明排在人家后面,却偏要插队。就算不承认也没用,看那儿,对面墙上装着摄像头,要不要我把监控录像放出来给大伙看看?” 面对身穿辅警制服的虎平涛,还有戴着社区工作胸牌的王志铭,胡金勇已经有了几分退缩的心思。可是现场这么多人,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张脸,只能强撑着死硬到底。 第二十节 上门 “就算我插队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得看具体对什么人!”胡金勇开始耍赖,转移话题,他指着那个文弱的年轻人,唾沫飞溅:“他是个吸毒犯,这种人就有什么资格跟我争?要我说,现在就把他撵出去,排在大伙后面,等所有人的都办完了再轮到他。” 虎平涛脸上浮起不快的神情:“现在说你插队的事儿,你扯别人做什么?” 胡金勇想也不想就张口嚷道:“你搞清楚,我是好人,是好人啊!可他呢?大名鼎鼎的吸毒犯啊!你问问社区的同志是不是这么回事?” 虎平涛下意识侧过身子,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志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