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的真谛,想要得到最好的发展,就必须出国。 这些话是我从县美术馆一个美术教员那里听到的。他当时开了一个美术培训班,我周末的时候会过去旁听,不给钱,站在门口观望的那种。在当时的我看来,他就是整个县里绘画水平最高的人。“承师者重其言”,何况他说的这些在我看来的确很有道理。 考上川美的那年,我跟家里闹翻了。 爹说了:画画的学校都是培养二混子,与其进去白白浪费钱,不如趁着现在退了。要么在县城找份工作,要么去外地打工。家里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要养活,要上学,我这个当哥的人得为此负责。 我当时回了一句:你自己生的孩子,凭什么要我来养? 我爹拎着斧头要砍我,我跑进猪圈扛起切猪草的铡刀,只要他敢轮起斧头,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直接像对付西瓜那样把他脑壳劈成两半。 如果不是我娘哭着喊着劝着,那天晚上肯定要闹出人命。 第二天,我离开家,去了川美。 我属于求生能力很强的那种人。我挨个从亲戚那里借到了第一学期的费用。开学第二个星期,我就勤工俭学,在附近餐馆里找了一份洗碗和配菜的工作。钱虽少,几百块,却攒得下来,把借的人情还上。 学校里的很多同学都在外面打工,但美术生的“打工”概念不同,有人卖画,有人在外面做雕塑,还有人给广告公司做设计……我跟一个学长的关系比较好,他带着我跑了几次画廊,专门做油画复制品。 不要误会,这个不是盗版,而是画廊出颜料和画框画布,给出样图,我按照比例临摹的那种。按画面大小不同,画一张能得五十至两百元。 那段日子我过的很苦,有好几个月都是两块钱过一天。每顿都是在食堂里买几个馒头,就着免费的咸菜,还有从舍友那里蹭来的茶叶,泡一缸子茶水。 我想出国。 国内真不是艺术家能呆的地方。艺术品消费市场是如此贫瘠,很少有人愿意买画。跑画廊的次数多了,老板跟我也很熟,有时候闲下来,也会约着我在附近吃点儿烧烤,喝瓶啤酒。他总是抱怨生意难做,利润薄。其实这一点儿也不奇怪,就以我为例,我的穷爹娘还在为了吃饭发愁,就连城里的居民也没多富裕,有钱了第一选择不是买房就是买车,再不就是珠宝首饰,谁会想到把多余的钱用来买画? 为了圆我的出国梦,我拼命学英文。 大二的时候我就过了四级。 艺术生的文化成绩普遍不怎么样。我那次考试分数在班上排名第一,也因此引起了好几个女生的注意,再加上我专业成绩过硬,就连其他班的女生也对我表示好感。 那时候我很自豪,也很傲慢,也第一次产生了“所有人都不如我”的想法。 第七十八节 天上掉下来的老婆 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们! 因为都长得不好看。 美术学院隔壁是音乐学院,还有舞蹈学院,那里才是美女如云。 我一直想找个学舞蹈的女朋友。 可惜,我看得上她们,她们却看不上我。 网上有过传说:只要开着豪车,停在音乐学院和舞蹈学院外面,车顶放瓶矿泉水,就会有漂亮女孩主动过来找车主搭讪。 这传说我不知道真假,可我上学的时候,的确见过很多漂亮女孩每天都有人开车接送。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有钱人为所欲为,我这种穷鬼却连吃饭的钱都得精打细算。 残酷的现实告诉我,理想是漂浮在高空的美丽光环,可望而不可及。吃喝拉撒,哪怕是最低标准每天三个馒头,这才是生活的真谛。 少一分都不行。 毕业那年,我选择了考群艺馆。 这好歹是个有编制的位置,收入也不算低。 更重要的是我喜欢这份工作,主要是时间多,可以自由创作。 平心而论,单位领导待我不错,经常给我外出采风的机会,费用报销也只是粗审就批了。我也投桃报李,省里每年的艺术文化比赛我都报名,也都凭实力拿奖。参加工作三年,我成了馆里的重要人物,不可替代的那种。 还是那句话:有才能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现在回过头想想,那时候年轻气盛,我的确有些飘了。 当时领导认为我年轻有为,英文又好,是难得的人才,特意给了培训学习的机会,还让我入党,都被我拒绝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