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不起。” 李通点了下头:“我知道,你那是心里急……我们都急。张队是个好人,要不是他……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就是邵全和李成军。” 虎平涛用力抹了几把脸,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我刚才忙着开车,指挥部那边怎么说?” 李通回答:“站里派了增援过去,后续工作由他们负责。主车……就是后来冲卡,翻进沟里的那辆,从车里查出一大批毒品。具体数量还在点算,等回去以后才知道。” 虎平涛问:“有没通知老张家里人?” “他弟弟正赶过来。”李通道:“张青家就在咱们站上,之前打电话说人已经出来了。” 半小时后,张青家赶到了医院。 他快步走到虎平涛面前,红着眼睛,颤抖着问:“……我……我哥到底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这是虎平涛早已想好的回答,也是唯一的托辞。 第二百五十节 无力 张青家的问题远不止这一个。 “他被手雷炸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搞成这样啊?” “平涛你跟我说实话,我哥到底能不能撑过去?” “这……这……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他满脸都是无助的表情,缓缓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下。这些问题找不到答案,也无人回答。张青家低着头,呆呆注视着双脚中间的那块地面,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向上,捂着脸,在无人看到的遮挡下,发出低沉的哭声。 张光北来了。 州上的领导也来了。 窗外的天空逐渐明朗。 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推开,医生走出来,满面疲惫。 他语气沉重:“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一刻,医生忽然极其厌恶这份职业。虽然早已见惯了生死,可这次不同……他知道躺在手术室冰冷床上的那具尸体不是普通人,而是构成血肉长城的一部分,一块真正的砖。 虎平涛闭上双眼,在内心深处发出长长的,无声的叹息。 张光北苍老的脸上似乎多了几条皱纹,目光也变得越发浑浊。 虎平涛抬手摘下头盔,双脚并拢,面向手术室静默肃立。 旁边,身后,是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员。 安静得真正是掉下一根针也能听见响动。 突然,张青家爆发出受伤野兽般惨烈的嗥叫。 “哥啊!你别死……” “哥,你回来啊!” “你走了我咋办……还有老三老四,还有你媳妇和娃娃……哥,你回来啊!”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疯一把冲向手术室。 虎平涛和其他几个人连忙将其拦住,死死抱着。 张光北觉得嗓子发堵,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讲,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四、五个人如铁箍般将张青家束缚其中,使其无法挣脱,这才走上前,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说:“冷静点儿,别那么冲动……这里是医院。” 张家四兄弟都很尊敬张光北。他资历老,又是父亲当年的同事。尽管心里充满了悲痛,张青家还是被劝得不再挣扎。他拼命直起脖子,从喉咙深处发出沙哑的声音:“以前是我爹,现在是我哥……老站长,我……我……我哥还有两个娃娃,他还有两个娃娃啊!” 张青保有两个正上初中的儿子:张广鲲、张广鹏。 张光北发出苍老又悲怆的叹息。他用双手扶住张青家的肩膀,仿佛那是一件珍宝,一不小心就可能摔碎,眼睛却看着站在斜侧用力扣住张青家胳膊的虎平涛。 “带他回去吧……回站里。” 很简单的几个字,仿佛耗尽了张光北身体里的全部能量,以至于后面的话音极为低沉、暗淡。 虎平涛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昨晚行动抽调了边检站超过半数的人。与其它地方不同,西洛是重要边境口岸,每天出入关卡的人员数量庞大,同时还涉及到各种货物的入关申报及检查工作。现在临时加派的任务已经完成,抓获的贩毒分子交由边境派出所处理,缴获的毒品由省厅特别工作组查收。 这仅仅只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案情重大,张光北身为检查站一把手,必须参与后续工作。单位上虽然还有另外几位副站长,可他们肩膀上的担子也很重。 现在张青保已经送抵医院,无论抢救结果如何,虎平涛和其他人都必须尽快返回边检站。如果因为人手不足导致日常工作出现问题,那才是得不偿失。 还有……张青家情绪激动,虽说他是死者家属,可留在医院谁也不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综合考虑,还是让他先回边检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