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多了。他不愿意管老人和孩子……为了这些事情,我跟他吵过,还打过。” “我一个女人,打不赢他,只能忍着。” “我是听别人说,他在外面有女人。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上门去吵闹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牛不喝水强按头是没有用的。我早就想跟他离婚,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这事。反正暂时就凑合着过吧!他偶尔回家,要求过夫妻生活,我也有那方面的需要,就算不喜欢他这个人,也没拒绝他。” “去年怀孕的时候,我很害怕。倒不是说他朱元会有什么想法,我是实在受不了,因为没钱养孩子,生产住院又要花一大笔……我怕的是这个。” 邢乐宽慰道:“你买了新农合,生病住院可以报销的。” 王凤琴脸上满是苦意:“报是可以报,但我自己还是要花钱啊!坐月子、娃娃的奶粉、尿布、生病打针……各种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我实在是承受不住。” 邢乐不解地问:“可这跟你偷换别人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王凤琴注视着天花板,缓缓地说:“我以前看电视,具体哪个台记不清了,反正是情感节目。有一对夫妻,生了一个孩子……男孩。在医院的时候与隔壁病房的人抱错了。过了十多年,两个娃娃都考上同一个大学,关系处得很好,就去对方家里做客。那对夫妻看着来家里在做客的娃娃,越看越熟悉,尤其是长相,就起了疑心,跟着那孩子找上门,两家约着去做了dna检测,这才真相大白。” “后来两家把孩子又给换回来,两家关系也都很不错,让两个娃娃以兄弟相称。” “节目最后,是大团圆。很好的结局。” 邢乐越听,眉头就皱的越紧张。 她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 在警校受训的时候,讲授刑侦的老师一再强调————无论任何案子,动机是最重要的。只有找出真正的动机,才有可能破案。 邢乐自己就是女人。虽然尚未结婚,也没有生过孩子,但她有两个表姐,一个堂哥。逢年过节一大家子人聚会的时候,小孩子从来都是家宴上的主角。邢乐很喜欢孩子,也曾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自己结婚生子,将是何等幸福的模样。 把自己亲身骨肉交换出去这种事,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不理解,不明白,只能问。她注视着王凤琴,认真地问:“你模仿电视上的做法……为什么?” 王凤琴仍然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良久,从唇缝中间吐出几个干涩无比的字:“……我……实在太穷了。” “一年到头,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地里的收成。虽然吃饱肚子是没有问题,可不能顿顿都是咸菜下饭吧?那地太薄了,种不出好庄稼。除了洋芋和白菜,平时的下饭菜就是辣子和盐巴。要么新鲜的直接蘸盐,要么晒干以后在火上烧烧,做成糊辣子。有时候实在想吃肉了,就到菜市场讨点人家卖剩的猪骨头和牛骨头……是最差的那种。牛骨头经常有剩的,都是碎块,没什么油水。猪只有脑袋上的骨头。卖肉的把猪头切开,整个的卖,里面的骨头不值钱,不像排骨和筒子骨那么好卖。” “姑娘大了,要嫁人的。小学和初中虽然不要学费,但作业本什么的也要花钱。我专门去了一趟县上的高中,问过那里的老师。人家说了:只要中考成绩好,考进去的学生非但不收学费,学校还会倒给学生发奖学金。” “我那两个姑娘是不指望了,成绩一般。就说上初中的那个吧,前个月测验,数学才考了七十多分,英语不及格……班主任把我叫去说了一顿,让我给孩子找个辅导老师,或者上个校外补习班,争取把成绩提一下,中考的时候分数能高一些。” “我打听了,校外补习班一个单科就要四千多块钱。辅导老师更贵,一对一教学,五百块钱一节课,每次上课四十五分钟……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啊?我在地里盘庄稼,卖谷子和麦子,年景最好的时候,也才卖得七千多块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