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浩道:“案发当晚,龚新霞接到一个电话。电信这边的显示来电时间是下午七点四十二分。这个号码之前与龚新霞联络频繁,两个星期,双方联系就多达六十五次。” 虎平涛目光闪烁,脸上露出笑意:“这个电话号码所属地在哪儿?持有人叫什么名字?” 周昌浩道:“持有人叫张浩,实名登记不会有错。可他不是本地人。号码显示……他是河东省的。” 虎平涛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是外地人,河东那边的。”周昌浩重复了一遍。 “河东省……”虎平涛皱起眉头陷入思考,他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刚才说龚新霞与这个叫做张浩的河东人联系频繁,他们之间谁主叫的次数更多?” 周昌浩回答:“电信这边已经把我要的资料打印出来,回到所里你在仔细看吧!我就说说前两个星期双方的电话呼叫情况,大部分是龚新霞打给张浩。” 虎平涛很注重细节:“有多少次?” “四十三。”周昌浩之前就认真数过。 虎平涛愣住了:“这么多?” 周昌浩补充道:“这些电话基本上是在晚上七点以后打的。” 虎平涛想了一下:“你那边弄完就先回去吧!我和孟辉现在去分局看看龚新霞的父母,顺便了解下情况。” …… 龚新霞的父母都上了年纪。 虎平涛和孟辉赶到分局的时候,老两口正坐在接待室外面的椅子上抱头痛哭。 这是很正常的死者家属表现。 面对虎平涛的询问,龚夫慢慢止住哭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低声缓语。 “自家的孩子,我这个当爹的最清楚。唉……新霞从小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上学的时候不努力,不讨老师喜欢。她打小就壮实,个子高,在学校里谁都不怕,连男生都压着打。等后来上了初中,班上好几个女生都跟着她,拉帮结伙的,连校长都觉得头疼。” “中考的时候新霞没能考上高中,去了技校。我文化低,就觉得只要能给孩子上学就行。新霞学的是烹饪,做面点,毕业以后在一家点心铺子上班。工资低是低了点儿,可她喜欢,也没在外面搞事儿,也就由着她了。” “新霞在点心铺里一干就是十几年。她手艺还是不错的,老板对她也很看重,先是加薪,后来给她提成店长。前些年行业协会比赛,她还得了个二等奖。凭着这手做点心的技术,新霞之城里买了一套房子,落了我和她娘的名字……说起来,我们虽然上了年纪,却也算是孩子成器,有福气的。” “我们一直操心她的婚事。说实话,自家闺女长什么样我是知道的。新霞不好看,身子也粗壮。如果往前几十年,还没改革开放那会儿,追我女儿的男人肯定很多。因为那时候讨媳妇专拣腰粗的,能下地干活,还能生娃。后来就不一样了,专拣那腰细的……新霞就是个粗使婆子的命。我和她娘一直为这个操心,找了好几个媒人,就是一直没有合适的。” “廖存学是后来通过媒人介绍才认识的。前年年末的时候,新霞辞了店上的工作。我问她好好的工作干嘛要辞了?新霞说一直给老板挣钱没意思,她想出来自己干。反正手艺是没得说,她这些年攒了不少钱,我们老两口再给她凑点儿,找个合适的店面就行。刚好媒人上门说是帮她找个了对象,于是开店的事情就暂且放下。” “小廖很喜欢新霞,但新霞对他感觉一般。我们老两口在这个问题上主要随新霞,只要她喜欢就行……两个人处的时间不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新霞说是愿意和小廖结婚,于是两边老人见了面,商量着给他们办事。” 虎平涛一边记录一边问:“在这个过程中,廖存学和龚新霞有没有吵过架?” 龚父摇摇头:“没有。看得出来,那段时间新霞应该是仔细考虑过结婚。她经常在我们面前说小廖的好话,整个人状态也不错,笑嘻嘻的。” 虎平涛继续问:“后来呢?” 龚父道:“小廖说,就用他在沿河新村的回迁房结婚。新霞没意见。小廖的母亲也在村子里,只是跟他没在一个单元。” 听到这里,虎平涛抬起头,疑惑地问:“为什么?” 龚父回答:“当初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拆迁不稀奇,古怪的是他母亲和他不住在一起。于是小廖提出结婚的时候,我就多了个心眼,瞒着他,往沿河新村那边跑了几趟,偷偷打探消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