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然后罚他扫了半月的山阶落叶,我们其他目睹却不制止的人,一人连带三天。” 小肥啾:【……】 一罚罚一大片,还不如不画呢!! “那位同窗觉得连累了我们,羞愧得不行,在我们扫落叶的时候,给我们一连送了三天早饭。”祝凌弯起眉眼,“然后每到饭点,所有人就在石阶上坐成一排啃包子。” 小肥啾听着祝凌描述的排排坐的有趣画面,再看了看崭新却空荡的白墙,明明是由数据组成的系统,它却莫名感觉到一点难过来:【好可惜啊……】 “刷啦———” 是竹扫帚拖过地面的声音。 一人一统的交谈被打断,循声望去,是一个衣衫朴素却干净、腿脚跛得有些厉害的老人。 那老人拖着把粗大的竹扫帚走了进来,已经有些混浊的眼睛看向祝凌,语气里带了点诧异:“这位郎君是什么东西掉在了此处吗?” 宋司徒的课早就结束了,这方讲堂里便再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了。 “没有掉什么东西。”祝凌浅笑着回答,“只是许久不曾来过,见这讲堂翻新,便忍不住多停了片刻。” “是翻新了……”竹扫帚和地面接触发出唰唰的声音,老人的声音带着笑,“原来这地面不平,我扫地时还摔倒过几次,现在平整了,扫起来都方便多了哩。” 他说:“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多好啊。” “是啊。”祝凌看着窗外,茂盛的树冠郁郁葱葱,恣意舒展,阳光穿过枝叶,好像有种温柔的、朦胧的、金色的边,连带着落到讲堂地面上的光线也温柔,“干净亮堂,挺好。” 【我不懂———】离开讲堂后,祝凌走在石阶上,小肥啾在意识空间里嘟嘟嚷嚷,【我不明白———】 祝凌好脾气地问它:“什么不懂?什么不明白?” 【不知道要怎么说……】小肥啾在意识空间的地面上打了个滚,黑色的豆豆眼里露出困惑的神色,【就是刚刚那丛竹子、不对,那个讲堂翻新———】 它自暴自弃的蹬蹬小爪子:【哎呀!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对啦!】 “应天书院收留了一批无儿无女,没有宗族亲缘的老人,这些老人大多是有病在身或身有残缺,书院过去经费紧张,所以屋舍道路一般只小修而不大整。这些老人做工时,总有跌倒的危险,哪怕是年轻的学子,有时不注意也可能会摔跤。”祝凌说,“如今书院有了闲钱,将建筑设施都进行了翻修,难道不是件好事?” 小肥啾举起一只翅膀,大声道:【翻新是好事,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有什么不对的。”祝凌抬步向高处走去,阳光晒得她周身暖洋洋的,她眯起眼看向前方,“一件事如果对绝大多数人有益,那它就是好事。” 转过一座院落,又走过几条偏僻的小道,祝凌越走越高,直到一处断崖边。断崖边上搭了一座小木屋,粗犷且古朴。木屋前的篱笆开着门,门旁的木桩下长了一簇又一簇色彩斑斓的小野花,顽强地盛放着。 之前弄出了玻璃,曾夫子就觉得她藏着拙,隔三差五便过来逮着祝凌去做研究,祝凌不堪其扰,于是在属于应天书院的山里找了个极其偏僻的地搭了个小屋子,以便偷得浮生半日闲。 半年多过去了,她本来以为这个屋子已经腐朽破败,却没想到不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精致了几分。 果然,应天书院的地盘里,没什么能瞒得过宋兰亭。 祝凌叹了一口气,迈进了篱笆门,门里,果真有个熟悉的人在等她。 从在讲堂里和宋兰亭对上视线的那刻,祝凌便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被认出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到底是什么地方漏了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