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终于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激怒了,她像疯了一样扑上去,“你替我的阿蓟去!你替我的阿蓟去啊!!!” 男人满脸厌恶地将她挥倒在地:“疯婆子!” 女人趴在地上又哭又笑,来往的人群满脸麻木地绕过她,一直向河边走。 天还没有亮起来。 祝凌从孙府后院的院墙翻了进去,天虽未明,但借着屋檐下灯笼的光,也能看出这是一片极气派的宅邸,只是如今这宅邸里花草倒伏,树木折断,走廊栏杆到处是被损坏的痕迹,一看便知经历了一场惨烈的祸事。 祝凌根据系统地图从院墙向里走,绕过一道月牙门后,入目所及便是大片大片惨烈的白,白色的布悬挂在廊下悠荡,像是为逝去的魂灵唱着悲哀的挽歌。 祝凌轻手轻脚地往前走,隐约听到了哭声。在天还未亮起来,甚至能称得上夜晚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有风吹过,白灯笼里的光晃了晃,烛火摇曳了几下,熄灭了。 人失去视觉的时候,其他的感官便会强化,祝凌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她回视了那道视线的同时开启了夜视技能,漆黑一片的世界变得清晰。 ———她看到了一个枯瘦的人。 这个人几乎瘦得脱了相,薄薄的皮包在脸颊上,看着便有恐怖刻薄的味道,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空空荡荡,宛如田野里驱赶鸟雀啄食的稻草人。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用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沉沉地盯着她。 风越来越大,悬挂着的白幡被卷得呜呜作响,那股隐隐的哭泣声忽然停住了。 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忽然闭上,眼角隐约有晶莹,他退到了门内,随着他的动作,祝凌看到那间屋子的正中间,摆着两大两小四口棺材。 祭无夷的队伍终于走到了河边,被扛了一路的破旧竹轿落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人群里陆续有人出去,在周边捡拾了些干柴,微弱的火把倾倒点燃枯枝落叶,熊熊的火光燃起,照亮每一张沉默而瘦削的脸。 “村长。”有个年轻人凑到一个老者身边,“我们还不开始吗?” 被称为村长的老者摇了摇头,他抓着拐杖的掌心微微冒汗,声音近乎叹息:“……再等等。” “其实我觉得之前来我们村子的那几个人最合适了……”人群里似乎有谁在嘀嘀咕咕,“要不是抓不住,嘿~” “那几个女的,你看那身段———”不知是谁把话题往一些不干不净的地方拐,引来村长警告的冷眼。 他们沉默地站在河边,堆起的火堆正在燃烧,没穿什么衣裳的人便往那火堆边凑,得到几分聊胜于无的暖意。 天色稍稍亮了些,树林的另一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另一群人出现,他们的队伍中间同样抬着一顶破旧的竹轿,轿子里坐着个瘦瘦的男孩儿,这群人一直往前走,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将轿子放下来。 领头的人将那个男孩从轿子中拽出来,他的手里抱着一捧白色的野花。 两群人没有什么交流,只是默契地将两个孩子往河岸边推了推,河水拍打着岸边,也打湿了两个孩子的脚。 老者看着另一群人的领头人,两个人互相点头致意。 “咚———” 像是某种古老乐器发出来的沉闷钟鸣。 老者身后一个年轻人开始扯着嗓子唱歌,或许是因为长久的饥饿,或许是因为没有受过什么名师的教导,他的声音尖锐中有些跑调,在这将明未明的河岸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占位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 老者和另一群人的领头人从两个孩子怀中取下花束,花瓣从花朵上撕裂,断开的声音分外清晰。 “……占位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