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摊平铺在石板凳上、听书上说多晒太阳可以增加身高, 就每天太阳初照就去院中躺着, 直到黄昏沉日时分才进屋。 如果葵瑕的家人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们失踪的孩子,那葵瑕这株脆弱又娇贵的花, 在如今暗潮涌动、太平将倾的世道里四处飘零, 恐怕没多久就要枯萎了。 还好被他先遇见, 林荆岫突然升起莫大的庆幸。 他可以养着葵瑕。 “昨天教你写过自己的名字, 再写一遍给我看看。” “唔...我当然记得。”整个上半身几乎趴在桌案上, 葵瑕迷茫地咬住毛笔末端的丝带, 染上点濡湿,伶仃手腕悬在纸上抖啊抖, 迟迟没有下笔。 是怎么写来着?头顶是植物,身下才是天, 第二个字只记得有很多方形的口口了...... “我手腕疼呜呜, 我们明天再写吧?”葵瑕扭过头, 对矗立在他身后的林荆岫打感情牌, 大眼睛泪汪汪的,仔细看却没有雨滴。 边撒娇还要边装模作样去揉那节腕骨,一副操劳过度的可怜相。 可早已经对他熟悉起来的林荆岫才不会上这个当,他直接伸手代替葵瑕握住虚握的腕部,力度适中地在关节处按压,道:“是吗,怎得今天这么快就累了?从我们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写了几个大字?给我来数数。” “诶诶!”葵瑕紧紧压住纸,不让人抢走,像被攥住后脖颈的小猫一样警惕地浑身炸了毛,但他总归心虚,试图讨好道:“好像又不是很难受了,我还可以再写的,但是这个桌案太高了!我够着写字好累,你帮帮我嘛!!” “怎么帮?” 见目的快要达成,葵瑕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眯起眼睛小心翼翼说:“你握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写,就和第一天那样,好不好?” 这样就能顺利写出来了,我真的很聪明诶。 林荆岫轻笑,在他湿润又满含期盼的视线中,如愿答应下来,“好,不过要先写我的名字。” 只要不像考试一样盯着他,让他自己写,葵瑕哪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那是一只足有掌心里两倍大的手,手腕也比他粗好几分,连手带笔握住,肤色差异在此刻特别的明显,如同芝麻馅和汤圆外皮调换了位置。 手腕用力在微黄的宣纸上留下墨痕,葵瑕整个人被锁在身后人的胸膛上,眼看纸上出现“林荆岫”三个字。 笔锋遒劲、神韵风姿,很难看出竟然会出自于他这种乡野农夫之手。 没等他仔细思考,林荆岫挪动位置,在字的上方落笔,这次写的才是“葵瑕”。 胸腔震动,只听他说:“荆岫之玉必含纤瑕,骊龙之珠亦有微纇,凡俗世间怎会存在有十全十美的事物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