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真是做了个多年来从没见识过的噩梦。 那些过分的贬低、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讽刺,在亲密关系中是比利刃还尖锐的武器,一刀一刀,爱意就像肉片被凌迟,最后剩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我们分手吧。”】 【“......是你要追我。”】 【“追你要做一辈子素食和尚啊?你真把自己当盘菜,滚!”】 干得好! 白葵伸出不存在的精神触手,缠成了麻花给她鼓掌。 做完这场梦,白葵的精神触手又变得软趴趴的,抱住自己的脑袋,缩向角落,钻进土壤下面想找到什么。 他感觉到很强的疲惫感,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暗期。 “天”亮后,他又开始做梦了。 还好这次的梦中不再出现讨厌的人,他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光斑在叶片上飘移浮动,花色独特的蝴蝶扇动翅膀试图去追逐那耀眼的光点,却次次失败,它决心换一个容易的目标。 飞出林叶,视野高悬,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原野,天很蓝,于是地上也有一片。 幼鹿伸出粉嫩的花舌舔舐水面,被竞赛似的黑蜂与蝴蝶吓到匍匐在地,它们从头顶低空飞过,丝毫没有要减速道歉的意思,共同飞向谷间的白黄花海。 花瓣层层叠叠,白葵有种想要立刻舒展开身躯的冲动,他身上一沉,被压得轻晃几下。 蝴蝶收起翅膀和黑蜂一起在半透明的花瓣上打滚,咕噜噜滚进还半含的黄色蕊内。 刚才还适宜的温度霎时翻脸,白葵从没觉得这么热过,此时拧紧他的花瓣,大概会滴出馥郁的花露,他胸腔热、手心也热、偏生还被不知道何时编制的蛛网牢牢缠住。 他挣脱不开,嘤咛着拧眉踢蹬,踹到一块鼓实炙热的肌肉,竟然比他脚心的温度还要高,于是只能可怜地蜷起身子,试图逃离那片与他不相上下的热源。 陆滇喉间溢出一声隐忍地闷哼,额筋突突直跳,蜜色的手臂上全是热出的汗。 忍无可忍,他翻身下床,笈着拖鞋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头让水兜头淋下,整间浴室里却没有一丝热气。 陆滇冲了接近十分钟的冷水澡,直到掌心贴住瓷砖壁再不会觉得凉,才擦干净身体,又回到床边。 床上的人失去他这个最讨厌的桎梏,早早四肢大开,用每一寸细嫩白皙的皮肉摩擦床单,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操!真的很不乖。 离而复返的陆滇将白葵摆弄成侧身的姿势,从身后插.入手臂,将人完全搂入怀中,真正意义上做了物理降温的工具,他埋首进白葵汗涔涔的肩窝里,只觉得自己快被香晕了。?|?y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