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消失在车帘外。 “皇上还记得方才北司中的那些个暗探是怎么暴露的吗?”明湘开口了,说起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干的另一件事。 她的声音很稳,其中又隐隐蕴含着一丝冷意:“君不密则失其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明湘站起身来,神情冷淡。 桓悦从来没有见过她对自己露出这样冷淡的神情。 “皇上。”明湘一字一句道,“请三思。” 说完这句话,她一手掀起车帘,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马车不高,却也不算低。明湘四体不勤,跳下去百分之百要扭到脚。 桓悦还没来得及对明湘的话做出回应,但在明湘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仍然和身往外,试图护住明湘。 他的手指在空中一划而过,指间穿梭过冰冷空荡的风。 桓悦捞了个空。 他下意识弯了弯手指,掌心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梅酝及时一把扶住了湘平郡主,避免当场酿成惨剧。 “我累了。”明湘的声音不轻不重,“扶我回去休息,请皇上仍然暂住在以前的住所,明日一早请皇上起驾还宫,断不可荒废政务。” . 从这一日开始,桓悦发现,明湘开始躲避他了。 说是躲避,明湘也做的十分无可挑剔。她回到温泉庄子之后,径直声称睡下,桓悦总不能闯进堂姐的起居之所,只能暂且离去。 次日一早,湘平郡主的侍从已经恭顺地禀报,说郡主命人备好了车驾,请皇上还宫。 桓悦:“……” 他试图见明湘一面,然而明湘称病避而不见。李老太医吹胡子瞪眼地拎着医箱进了明湘的住所,随后就没再出来过。 桓悦并非完全束手无策,他是皇帝,从身份上来说,这里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但桓悦明白,强行闯入去见明湘,是最糟糕的一种做法。 他的皇姐过分谨慎,过分敏锐,她像一只惴惴不安的惊弓之鸟,随时对外界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心。倘若桓悦搬出身份以势压人,那么他见到的绝对会是一个更加恭顺、更加守礼,毫无棱角但离他更远的湘平郡主。 桓悦不得不暂时离开。 从桓悦离开那日起,湘平郡主对外抱病。除了鸾仪卫日常还能进出她的庄子,其余任何客人明湘都一律不见,名义上甚至连盛仪郡主都被阻挡之外。 ——但这也只是名义上。 清溪小筑和温泉庄子紧挨着,因为从前都是盛仪郡主产业的缘故,有些地方甚至只隔一堵墙。桓悦怀疑盛仪郡主走了除门以外的道路进庄子,但桓悦没有办法,明知道明湘是在躲避他,却不能采取更多措施。 桓悦并不后悔。 他从来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倘若当日桓悦不把话似有若无地挑明,也许终其一生都得不到半点回应。 他也并不着急,因为即使明湘称病,不久之后,有一个场合她也必须出席。 那就是明湘自己的生辰。 二月十六,是湘平郡主二十岁整的生辰。整岁生辰惯例大办,因此早在去年,桓悦就已经和明湘说定,由宫中六尚局来帮忙操持明湘的生辰。自徽宁三年八月起,六尚局就各自分出了人手,开始预备此事。 元月十六时,湘平郡主府已经提前一个月广发请帖。收帖的朝臣宗亲们都要出席,明湘不可能为了躲避桓悦而取消生辰宴。 生辰宴前一日,桓悦正在文德殿中批阅奏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