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半个时辰! 怀阳大长公主差点眼前一黑,张了张口想要责怪,却又不知道责怪谁——李嬷嬷被捆在车上,她难道能一把年纪挣脱绳子跑出来,用两条腿跑过四条腿,比马先一步跑进京城大门吗? “快去!”她焦躁地一跺脚。 怀阳大长公主轻易不出门,等公主府备好车马,她乘着马车火急火燎赶到宫门前时,已经散场了。朝臣宗亲三三两两地从宫门里走出来,神情各异。 郑王走在宗亲最前面,脸上满是老年人特有的疲惫,顾盼间一眼看见了她:“怀阳?” 怀阳大长公主疾步迎上去,郑王看着她焦灼的面色,善解人意地先一步开口,给怀阳大长公主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是就好。”大长公主沉沉吐出一口气,庆幸于那沸沸扬扬的流言不是真的,旋即又问,“那妙仪呢?” 盛仪郡主在文德殿里。 她这些日子的经历算得上跌宕起伏,本来是觉得到哪里都一样,糊里糊涂被母亲送出了京,马不停蹄地走到襄州,正撞上当地大户钟家大摆筵席款待宾客,说是要办喜事。 盛仪郡主当场就是眼前一黑。 她母亲千思万虑,把女儿送到襄州,为的是怀阳大长公主生母出身襄州名门,正好可以照顾女儿。但大长公主多年来深居简出,对女儿那些风流情史多听一句都觉得心烦,更不可能详细过问仔细关怀。故而在马车上昏沉颠簸多日的盛仪郡主甫一下马车,就惊闻了钟家办喜事的‘喜讯’。 她好悬没当场晕过去,幸好青盈机灵,跑去打听之后喜滋滋过来回禀,说要成婚的不是钟家的小名医,而是另一位钟家的公子。 盛仪郡主心里五味杂陈,一边不知怎么大松了一口气,一边又想着他辞官用的不是成婚的借口吗?这婚事到底成了没有。命人一打听,得知钟疏回家之后在钟家住了半个月,之后又搬回会仙山,继续为求医的病患诊治去了。 盛仪郡主怔愣半晌,辗转反侧了一整夜,最终还是乘了马车,悄悄到城外会仙山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只想悄悄看两眼钟疏。 天气寒冷,她在马车里待了一整天,一直等到天色将晚,会仙山上的名医停止接诊,求医的人群尽数散去,山道上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翠竹般的身影。 在这满目凋敝、天寒地冻的冬日里,钟疏依然像是一株夺目的、秀丽的翠竹。他单手拎着药箱,从山道上一步步走下来,上了停在山外不远处的钟家马车。 青盈打听过,钟疏祖母和母亲年纪大了,身体都不好,钟疏放心不下,每五日回家一晚,替祖母和母亲诊脉,今日正是他回家的日子,所以盛仪郡主才在山下等了一日,正是知道能见他一面。 然而第二日,不知是抱着怎样的念头,即使知道今日钟疏不会下山,盛仪郡主还是一早就乘着马车赶去了会仙山。她在山下等了一刻钟,只见钟家的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山脚下,钟疏从车上下来,沿着山道而上,一早等在山下的病患家眷顿时一拥而上,纷纷嚷着钟神医。 钟疏身边的仆人忙将人群隔开,高喊着让他们排起队来,钟公子准备好了自然会命人传他们上去。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护送着钟疏穿过人群。 就在那一瞬间,山道上,钟疏突然回过头来,向人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明明不是在看盛仪郡主,隔着那样遥远的距离,盛仪郡主的心却猛地漏跳了一拍。 “郡主?”车夫犹豫地喊了一声。 “先别走。”盛仪郡主的声音轻的有如梦魇,“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一整天,果然直到天晚,钟疏再也没有下过山。按理来说,往后的几日他也不会再下山,但第三日一早,盛仪郡主仍然起了大早,赶去了会仙山。 她说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明明知道空等一日也见不到钟疏的面,但盛仪郡主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或许是因为即使知道见不到他,但这已经是她能离钟疏最近的距离了。哪怕空等在山脚下的马车里,盛仪郡主胸腔里那颗不安稳的心脏都会跳的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