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妖从来不避讳这些事,说喜欢,或者黏着她,吻她。赫连筝并不讨厌这样,她做不到,只是放不下心中恪守的底线。 赫连筝沉默,安静不动,也不看她。 这其实没什么好避讳的,之前不是常常都这样么。 石妖自己热热闹闹、稀里哗啦洗了一阵,澡巾塞到赫连筝怀里,“也给我搓搓呗。”说着扶着桶边调转身子,头发抓起来,亮出一整片后背。 赫连筝茫然睁开眼,目光怔怔停留在石妖凸起的脊椎处,她眼神渐渐不复清明,忆起幻境中灵泉那幕。 最顶级的幻境其实也最简单,它完全随心而动。 想要钱财,便有金山银山,想要名爵,便有高官厚禄,想要天伦之乐、亲人死而复生、时光倒流、旧物失而复得…… 一切的一切,只有敢想,幻境中都能拥有。 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呢?名和利,她生来便有;天赋根骨,她当世无双。 是母亲死而复生么?还是修为突破瓶颈? 母亲走得很安详,她凡人之躯,活到三百二十四岁已是难得,她没有遗憾。 修为,得依靠自身,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不可借助外力。 她一生顺遂,亦无欲无求,唯一的执念,竟是这只小石妖。 真是意料之外。 好像有个声音在耳边说——有什么是你赫连筝得不到的东西? 没有。 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 赫连筝手指落在石妖后背,长指沿着脊椎一截一截滑下来,落在腰侧。石妖不耐烦动动肩膀,“快点。” 赫连筝轻轻“嗯”一声,从身后拥抱她,一手按在她心口,一手沉入水中。 小石妖茫然回望,赫连筝表情淡漠,眸光黑沉,莹莹烛火无法映亮。 “你不是一直都想这样么?”赫连筝声线还算平稳,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手下动作却不似面上这样平静。 小石妖看了那许多,也只是看个大概,只领会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觉得靠近她时很舒服,可是现在她感觉到有点难受,她小小声,“痛。” 赫连筝却好似变了一个人,她总是微微扬起的嘴角下耷着,唇紧抿,眉头微锁,手臂紧箍着无法挣脱,她整个包围起来,小石妖两手死抓这桶沿,才没有滑到水里去。 “赫拉筝,赫连筝——”小石妖急急唤她,她也好似听不见,只是专注做自己的事。 终于,小石妖“呜呜”地哭喊起来,水波漾出桶沿,一泼一泼落在地上,赫连筝弯下腰,很重的呼吸落在她颈窝。 门外玄霄听见屋内异动,长剑锵然出鞘,他起身,将要一脚踹开大门时,动作猛地顿住。 是谁在哭?不是少主,是那石妖。 玄霄侧耳细听,她在求饶,肯定是挨揍了,哼,揍得好。玄霄心中大快,是该好好教训她。 可是他听着听着,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味儿,随即他长嘶一声,红着脸跑开了。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一定不会留下来。 花鸟鱼屏风上投映出两个纤细的人影,桶中水都快凉透,小石妖虚弱趴在桶沿,脸蛋红红枕在手臂,长睫如飞翘的屋檐,挂着细碎的泪珠。 赫连筝起身除去周身水渍,取了屏风上挂的白袍披上,随手一系,弯腰把她从水里抱起来。 回到榻上,赫连筝放下帷帐,将屋内烛火俱都熄灭,只留床头一盏莲灯,她想好好看看她。 赫连筝大概知道自己是中招了,可她竟然没有试图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