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长大了许多,这时冷静得可怕,玄霄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只有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有没有人逼迫你,让你做不情愿做的事,说不情愿说的话?” 阿呢朵微诧,面上表情变了几变,“如果有,你当如何?” 玄霄转身,郑重道:“你说如何便如何。” 他目光坚定,身姿挺拔,像一堵结实的墙,遮挡漫漫风雪。 阿呢朵耸肩,“你想多了,我只是来给俟元君送东西,顺便跟你说清楚,也算给你个交待。之前的事,是我莽撞了,你年纪比我大那么多,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吧。” 玄霄转身走入风雪中。 几家欢喜几家愁。 赫连筝用披风裹了那只调皮的小石妖回屋时,神识探得玄霄,发现他正坐在她窗下的一方石桌旁。 小石妖两只手搂着她脖子,噘着嘴巴要亲,赫连筝同她轻轻碰碰嘴唇,食指竖在唇上,“等等,外面有人,我先去把他赶走。” 她脸蛋红潮未散,唇略肿,脖颈平添了许多浅淡的痕迹,这时竟然也知道害羞,小小声:“我喊那么大声,没被听见吧?” 赫连筝轻轻摇头,扯了云被给她盖上,“稍等片刻。” 赫连筝略略整装,系了披风推开门走出去,瞧见玄霄果然是坐在窗下,大冷天他不回房休息,却在院子里淋雪喝闷酒。 她微微皱眉,站在回廊上看他,“做什么?” 玄霄红着眼抬头,横臂抹一把泪,自袖中取出一物递来,“阿呢朵给你的。” 赫连筝脸色微变,飞快接过木盒收入墟鼎,“见到阿呢朵了?” “见到了。”玄霄抱起酒坛往嘴里灌,坛底狠掷在桌面上。 小石妖推开窗伸出个脑袋,“咦,玄霄怎么了。” 雪落了他满头满肩,他的眼泪在石桌上滴出一个个小雪洞,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个傻子似的。 小石妖流浪在外的这些日子学了不少东西,她机智竖起一根手指,“我知道了,你在借酒消愁,你刚刚又说见过阿呢朵,那我猜,你八成是被人给蹬了!” 玄霄猛地抬头,“那又怎么样,亏我还给你攒了那老些零食,你不关心我,你还笑话我!” “咦——”小石妖缩缩脖子,“我实话实话嘛。” 玄霄一个纵深翻过回廊,零食包袱从窗里给她扔进去,“不是你俩抱着哭的时候了!” 小石妖叫他说得脸红,“我们啥时候抱在一起哭了。” 玄霄抱起酒壶回房,“我走,不在这儿给你们看笑话。” 赫连筝目送他背影消失,见门扉用力合拢,摇摇头,“罢了,随他去吧。” 回到床上躺着,两个人都暂时没了继续的兴致,赫连筝双手枕在后脑想事情,小石妖趴在她身上想挨着再蹭会儿,又觉得腿肚子酸,便在她怀里寻了个舒服姿势老实趴着,“玄霄到底怎么了。” 赫连筝长长叹气,“阿呢朵不愿来中洲,玄霄也不愿去南疆,这俩人好不成了。” 小石妖绕着赫连筝一缕头发玩,“中洲和南疆,隔得远么?” “远。”赫连筝道:“中洲距南疆,近一千五百里,风土人情、饮食习惯也大不同,两边都不能适应。” 一千五百里有多远?小石妖不知道,她问:“那从中洲到南疆,跟天上到凡间比,哪个远?” 天地之间,相距多远?赫连筝也只在书上看过,“据说,天地之间,有九万里。九是阳数中的最大,九,数之极,九万里或许也并不准确,总之,是极高极远的,并非实指。” 小石妖调皮用发尾扫她脖颈,“反正人间一切都比不上,对不对。” 赫连筝“嗯”一声,捏住她作乱的小手,“四方之极,都比不上。” 小石妖从赫连筝身上爬起来,趴到一边,从储物镯里摸出九块小玉佩,“中洲到南疆才一千五百里,他们就嫌远,我从天上来,走了九万里,我都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