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泪珠就挂在白煞煞的脸颊边,纤长的睫羽湿成一簇簇的,如同芦苇围绕在眼睛里周围。而眼睛早就不复当初的明亮,被红色的血丝充斥着,不断有泪水溢出,整个人就像是一尊破碎的瓷器的娃娃。 顾淮安只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到插进心脏的位置,心口的位置骤疼。 他弯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扶着女子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将整个人都打横抱起。女子的身量很轻,就算养得再精细,她依旧不长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没有多少重量。之前在京城,陈大夫替她把过脉,说是自小吃喝上短缺,落了脾胃上的病根,要时刻注意着。 要知道安王府的待遇一向不差,最起码养活自己是绰绰有余,那姜若这么多年来积攒的银钱大多落在哪里了? 姜四娘不清楚吗,她可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她却还觉得不够,不将姜若的骨头撬开吸出里面的骨髓她都觉得不够。 凌厉的凤眼微微眯起,扫向后面瑟缩着的姜四娘,眉间阴沉。 有那么瞬间,他是起了杀心的。 就在这时候,软软的手就缠上自己的胳膊,他低下头就听见女子虚弱的声音。 “世子爷。” “嗯。”他应了声,低下头时下颌蹭了蹭女子的额头。 “我要回去。”她目光里盛满了祈求。 顾淮安眸里闪过心疼,还是应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回去。” 姜若回去之后,整个人都极为乖顺,几乎到了让她做什么都会乖乖照做的程度。顾淮安不放心,让她在春榻上坐一会,自己则是去外面打了一盆清水进来。 水是刚从井里取出来的,还透着凉意。顾淮安用井水将帕子浸湿,拧干了之后才走到女子的身边,将冰冷的帕子直接贴了上去。 红肿发热的眼眶,接触到冰冷的帕子时,姜若浑身打了个寒颤,往后面躲了躲。 顾淮安伸出手握住她后脑的位置,不允许她躲开,“先敷一会,不然明日就该难受了。” “我不想要。”姜若拒绝。 “为什么?”顾淮安明明知道原因,却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和她闲聊着。 她的眼睛被遮住,精致的下颌轻轻抬起,脸上苍白到没有什么血色,反衬得唇瓣更加殷红,如同开到极致的山茶花。只是她的唇很是干燥,唇纹深处都翘起了白边,干涩又落败。 唇上下张合时,甚至都会粘连在一起。 就在顾淮安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突然出声了。 “因为这里,”细嫩的手指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她的眼眶又是一热。只是这次眼泪没有掉落下来,而是没入了冰凉的帕子里,悄无声息的。 如同她的声音般,“这里真的好疼。” “原来我真的是她的女儿,我一直不相信的。” “我还笃定同她说,我有自己的娘亲,根本不可能是她。” “她认为我是女儿时,真的很高兴,和我说她为我准备了每年的生辰礼,我一次都没信过。” 可能是帕子都没有拧干,很快,沿着帕子的边缘滚落下来一滴水,顺着脸颊就落在唇边。原本干涩的唇被水浸润,丝丝缕缕的疼痛就萦绕在唇边。 她哽咽道:“大夫说她没有多少日子了。” “我们还有时间,去找她好不好?”顾淮安道。 将暗未暗的室内,男人俯下下去,宽阔的肩背能将女子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怀抱中,强大沉稳却在俯身时小心翼翼,如同纵横草原的独狼小心翼翼将自己看中的兔子叼回窝中。 从此,她是他的独属。 唇瓣相互触碰,他轻轻舔舐她的伤口,放缓了语气,“若若,我们要庆幸还不算迟,我们还有机会去见她。” “她会不会很难过?”姜若问,声音异常沙哑。 “怎么会呢,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顾淮安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那你也会喜欢吗?” 那是一个安静无风的初夏夜晚,空气没有那么那么燥热,凉爽当中还带着一丝水汽,和溶溶月色相互缠绵,落了一地的静谧。 她的眼前被干净的帕子覆盖住,看不到一丝光亮,触觉和听觉都会被无限放大。 落在耳边的呼吸就变得无比灼热,声音浸润在陈年老酒里一般醇厚。 “姜若,我现在说什么,或许日后你都会觉得这是对你的安慰或是同情,也许还会羡慕其他姑娘家永远能得到笃定的答案。” 她觉得自己的唇又被人亲了的一口。 男人的声音有种不同自身清冷性子的温柔,“所以你要是想知道这个答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