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心里又是喜,又是愁。 果然是。竟然真的是! 可是如今自己这景况……皱了皱眉,却又想,若是告诉阿茂,他必定会…… 他曾多次说过,要娶叶梨为妻,反倒是叶梨多有顾虑,每每说到这个,就转了话题,委婉拒绝。 想到这个,叶梨舒出一口气,脸上也挂了喜气。 “要不,劳烦您给我开点安胎的药?” 老大夫应下,挥墨写了个药方子,拿着去柜台抓药。 这个小医馆比较偏僻,店里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老大夫,一个尚是个七八岁的稚儿,坐在门前台阶上玩石子。但是看着倒是还成。老大夫须发皆白,颇有些隐世高人的气度,而且他诊脉之前,以丝帕盖了叶梨手腕,显见是给富贵大家诊治的习惯。 老大夫抓药,叶梨暗暗又打量了医馆一番,原本的不信任已是烟消云散,心里大大安定。 “这里是十包,每次熬一包即可。也不用天天吃,隔三岔五,吃上一日即可。” 老大夫从柜台里递来绑成一串的中药,却让叶梨有些发愁。这样可怎么拿回道院去? 她今日出来,乃是生疑想诊诊,却没考虑到要抓了药回去。 早知道就带个包袱布了。 可是人家已经抓了,又混成了一小包一小包,可也不能不要。叶梨只得接过来,又付了钱,道谢走了出来。幸而她戴了帷帽,走在路上,也无人知她是谁。 这个医馆是开在小巷子里,周围皆无其他店铺,叶梨想到,方才来的时候,有路过一条比较繁华的街市,想必能买到包袱布。就没直接回去,而是往东边走去,试图找到在马车上路过的那条街。 可是,她对路不熟悉,走了很久,竟是一直没找到街市,反倒周围皆是阔府大院,长长内巷,几乎望不到头。 叶梨忍不住把手放在小腹上。腹内并无什么不舒服,也没什么异常,只是她从方才起,就总觉得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婴儿,是她和阿茂的孩儿,娇嫩如芽,暗暗萌动。 心里愈发柔软,把脚步更加放慢了些。 其他都不重要了,也不想去在意了。 如今唯一要紧的,就是她腹内的娇儿,还有,就是想快些见到他,与他说明此事。 他定会很高兴吧。 叶梨每每被他哄得心软,由了他恣意妄为,偶尔也会担心,万一有孕可怎么办。那时,他就抱着她,哈哈大笑,说:“那样才好!你这狠心肠的小道姑,天下就没你这样的女人,每每让你随我走,总是不依。等你有了孕,我看你还能怎样嘴硬?” 叶梨就反而心生惭愧。是她亦对他生了不良之心,是她与他在道观静修之所偷情,是她在为故去的未婚夫守贞却又没守住。是她每每求他:“你若是逼我离开道观,我就只有一死了。” 因而,本是气怨打他的,就又心虚手软起来。 结果每次又被他看透,借机再索再取,简直要送了叶梨的命。 叶梨脸上发热,前后看了看,窄窄的内巷里并无他人,两边全是高墙,咬了咬唇。一低头,又忍不住翘起嘴角发笑。 与他真乃是孽缘。 可是叶梨出生以来,所有的快活和欢喜又都因他而起。 他生的好看又英武不说,最能逗人发笑,哄人开心。 若能嫁给他,会幸福无忧的。 不过…… 叶梨叹口气,想把那些烦忧和阻碍暂时全抛在脑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