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个道院竟如此之小,连踱步也踱不了几步。叶梨犹豫了下,挪了个椅子,小心翼翼攀爬上院子西侧刻着道符的镇宅石碑。 桃皈观位于京城的西面,周围是一片林木,站在道院里,就只能望见头顶一片天空,但是站在石碑上,就隐约可见远处,高顶飞檐林立,不知道都是谁家,家里又有什么人。 兰家和叶家商议,让叶梨为兰九守贞,一起把叶梨塞进桃皈观后面的小道院里,就再也没了消息。一开始倒是派了一个嬷嬷伺候,可是那嬷嬷有一日偷了叶梨放在外面的财物,再也不见踪影。 叶梨倒是还藏了银两,道观里的人也说,如有需要,可以再帮她买一个服侍的婆子或丫鬟。不过,那又何必,何必再把别人禁锢在这小小的道院里。 所以,从那以后,叶梨就一个人生活在这方寸之间,几乎如同棺材里的僵尸,不见外面半点儿人气。 站在高处,无可依托,一抬头,竟被太阳光刺得几乎倒栽葱摔下去。叶梨瞬间软了腿,趴在了石碑上,心慌得砰砰砰直跳。等稳住心神,看了看石碑下的的石头地面和井,心有余悸捂住心口。 若是方才掉下来,只怕要摔个厉害,说不定死都可能。 叶梨被这揣测吓了一跳,又看了看对面的祭室。最初来这里时,她虽觉得委屈,却是因为在这件事上,并无人护她,为她着想。却并不觉得守寡有什么受不了,甚至觉得这也算是一种解脱。 兰九死亡是解脱,她重新进了道院也是解脱。 叶家本就不属于她,即便她“回”去了,也仍是不相干的一个人。倒不如一个人在这里过活,也省得被人掇嫌。她甚至曾想过,最好不过,就是忽然死了,如兰九一样,彻底解脱于这世间。 可是方才即将摔下来,叶梨才发现,自己是怕死的。在那一瞬,她心里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大喊——阿茂! 第二个念头则是——早知今日会死,昨日应该大着胆子,与他把什么都做了。 她因自己的第二个念头,又羞又愧,爬下石碑,也不敢进祭室,就跪在离祭室尚有几尺之地的地方,闭目默诵《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想要藉此把心里那些杂念消除掉。 “为何跪在大太阳底下!” 一声带些恼怒的叱问在身旁响起,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冤家又进了道院。 他大掌抓住她的手腕,倒比头顶的大太阳更焦热一些,叶梨发觉才清静了点的心,立时又燥又乱,轻斥道:“你以后莫来了!你……” 才开口,已经被拦腰抱起,就慌不迭伸手打他。不妨真的“啪”一声打在他脸上。他愣了下,却一声不吭,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叶梨也怔了,细细观察他的面色,好似他被自己打了脸,并无太大神情变幻。他脸上是有些恼怒,却是在被打到脸之前就是那样的。 不过是这么一瞬,他已经走到了正屋。叶梨想到昨日的事,捂着脸哭了起来,“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放我下来!” 等把叶梨放在了床边,阿茂伸手抓住她的脚腕,掀开裙摆,就把裤子往上撸。撸过袜子的高度,光洁的小腿便露了出来,叶梨这下真的慌了,劈头盖脸就打他,他只是低头躲过,又用胳膊稍微抵挡了下,怒冲冲说:“你看膝盖成什么样了?下面跪着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被他说了,叶梨才觉得膝盖疼起来。那个地方,垫了些极不平坦的碎石,正好硌在膝盖下。现在衣服又单薄,低头看,竟然都硌出了血痕。 叶梨不再打他,也不再吭声,任他把另外一条裤子也撸到膝盖以上。看着两个都咯出伤渗了血的膝盖,发起了呆。 阿茂跑去院子里打了清水,又去桌子抽屉里翻出了药和纱布,过来帮叶梨清理膝盖。 其实原本不疼的,可是被他清理的时候,疼痛似乎增加了一百倍一千倍,叶梨咬着唇忍耐,还是疼得泪珠儿不断。 “现在知道疼了?” 他的语气里,半是埋怨,半是疼惜。 “其实也没多疼……” 叶梨咬着唇嘴硬。 忽地想起更想问的问题:“你怎么又来了?” 阿茂虽来的勤快,却也是隔三差五来一次,很少这样才走又来看她。 阿茂抬头,忽然嗤笑一声,然后低下头继续包扎她的膝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