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眼泪就淌了下来,怎么都忍不住,反让李茂又让大夫复诊了一番,才放心。 室内围了很多人,准备汤药,叶梨躺在床榻上,帐子落下,看不见外面,只瞧见跟前,一双骨骼分明、青筋明显的手,轻按在床榻上,说话的时候就用力,几乎陷进厚厚的被褥里。 她把捂着疼处的手从腹部挪开,轻轻去抓了他的几根手指。他如今贵为圣上,可是手上,却粗糙的很,叶梨忍不住去摸那些老茧和疤痕,觉得方才还隐隐痛的腹部已经完全不疼了,但是心口拧在一起,闷闷地难受。 因着那碗燕窝羹,叶梨又喝了一碗汤药,因着疼痛惨白的脸色亦恢复了正常,殿内也总算又消停下来。 人都走了,李茂掀开帐子,坐在床边,问:“还疼吗?” 其实已经不疼了,但是他一问,叶梨就觉眼泪又涌了出来,就似乎还疼到哭一般。 她点点头,却又怕他太担心,忙道:“只还有一丁点的疼,一点点。” 说着,她重新将手捂了回去,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出去。 “这里,这里疼,还有点儿疼。” 她忍着不哭,嘴巴却瘪着,几乎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受了极大的痛苦和委屈。 李茂叹了口气,往里面坐了坐,微微俯身,将手覆在她捂着的地方,轻轻按抚。 她就将自己手拿开,眼睫微微垂下,盖住盈满泪水的眼眶,又沾了上去,似细叶上的细碎晨露,在烛光闪耀里灼灼发亮。 其实已经不疼了,但是李茂抚在那里,她觉得舒服了好多。他的手好暖。 叶梨怕他辛苦,却又不想推辞。 她眨眨眼,靠近李茂这侧的手臂用比较别扭的姿势伸过去,轻轻扯住他的衣服。 “这么晚了,你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呢。” 李茂微微对她笑了下,道:“无碍。” “不行。”她将手里的衣服揪得更紧更多。 李茂犹豫了下,一直在轻柔按抚的手也停下,似乎打算起身离开。 “你手放在这里就好受很多。” “没那么疼了!” 李茂又坐定,重新帮她按抚。 叶梨拽了拽衣服,“你躺下来吧。不用揉,只要放在那里……就没那么疼了。” 李茂看了眼她,垂眸不动。她轻轻又扯了扯,瘪着嘴巴道:“那你回去安息吧。” 说着就推他的手。 李茂摇了下头,伸手扯下床帐,和衣躺了上来,重新把手放在方才的地方。 他仍要按抚,叶梨把手覆在他手上,闭着眼睛道:“别动。这样就好。” 叶梨本来只想闭着眼,可是竟就这么睡着了,等醒来时,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睡意惺忪,看了眼李茂亦盖了被子,就放了心,弯着唇,重新闭上眼睛。 但是,又很快睁眼,小心翼翼把头朝着李茂靠了过去。 两个人都没枕枕头,以一个非常别扭又极为和谐的姿势安睡榻上,头挤在一起,身子却分开很开,正好是李茂伸臂过去覆在她胃上的距离。 叶梨睡着之前,忽然又闪念想。那次李茂喂她喝酒,结果她有些微醺,李茂说,有点痴痴呆呆,极为乖顺。结果被李茂狠狠折腾了一回,因着那点醉意,她不知忍耐,哭得比往日任何一回都厉害。 又说了好些,往日不会说的情话。 等早上醒来,李茂已经不再了。叶梨暗暗气恼,为何自己睡的那么死,未能送他离开,却又暗暗窃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