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又继续补充道:“所以,不要再受伤了。” 靳时雨这次没有对他恶言相向,也没有出声讥讽,语气平静至极,他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来,衔在嘴边,去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他进了浴室,在有些狭小的空间里缓缓抽完了一支烟。靳时雨的心跳声依旧清晰可闻,在胸腔里“砰砰——”地不停跳动,浑身的鲜血在此刻似乎都加速流动了。 靳时雨闭眼时,眼前都是谢臻的笑靥,很陌生的……却又莫名熟悉的场景。 他抱臂倚着墙,呼吸不自觉地放慢了。 在靳时雨拼命地想要在脑海中搜寻出那段记忆,却只闪过片段性的,过往的种种。所有庞杂的记忆在一瞬间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压得靳时雨脑神经隐隐作痛,他忽然觉察到胸口、小臂隐隐发麻,难耐的窒息感突然泛上。靳时雨松了呼吸,喘息的频率隐约加快,他猛然睁开眼。 靳时雨的眼神有些困惑,望向天花板的时候甚至隐约有些失焦。 谢臻第二天一大早,就安排人下去查了这回事。昨天谢臻在看那个人的时候觉得眼熟,肯定有过一面之缘,而能和他有过接触、并留有点印象的人,绝对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人。 可接连着查了一个多星期,查来的结果,却一无所获。 不是杨四手下的,也不是文慧手下的人,那只能是唐纪手下带着的人。可唐纪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 谢臻跟着解决完一堆西街酒吧要重新开业的杂事,处理完后照例要赶回靳时雨家。最近这段时间,靳时雨都没有再管过他的去处,也没有像过去那样令人胆寒地发来定位图片,告诉他自己知道他在哪儿。 平时基本都不怎么发消息,非要发的时候,内容也简单的不行。 西街酒吧三天后就要重新开业,谢臻终于该忙的东西都暂时告了一段落。这三天也算是他重操旧业前能拿到的最后的休息时间,谢臻除了想躺在床上多休息休息外,还想去办点儿别的私事。 这两年来,谢臻常年躲着,和文慧、杨四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有定居的地方。唯独谢臻是来回换住处,甚至白天能不出来的时候,就不愿意出门。原因无他,谢臻不想遇见不想遇见的人。 和靳时雨重逢后,最不想见的人已经见过,就连大学时期、象征着他警察岁月的要好的朋友都和他阔别重逢。对于现在的谢臻来说,他没有什么好怕的,也没有什么好躲的。 难能可贵的三天空闲。 谢臻回了靳时雨家,还没进门就已经闻到了饭味。靳时雨最近很忙,回家的时间基本都晚的不行,警局加班、留下来处理加急的案子是常有的事,只不过最近频率高得离谱,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谢臻自己回家弄点饭凑合凑合吃一下。 闻到饭香的时候,谢臻还松了口气,今天终于不用吃面了。 靳时雨刚炒完一盘菜,见谢臻回来了,端着菜上了桌,他又去洗了洗手,忙完一套后才静静道:“吃饭吧。” “今天这么早?”谢臻拉开凳子坐下。 靳时雨递过来一只碗:“结案了。”他神色淡淡,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端着碗开始盛汤。 他对警局的事闭口不谈,谢臻也懂规矩不会多问。一顿饭吃下来有些过于静谧,两个人“食不言”的不尴不尬地吃完了一餐,靳时雨饭做得很好,谢臻吃得都比平时要多少一些,他连着扒了两碗才将碗放下。 “我最近遇到一个熟人。”靳时雨突然开口,眼皮不抬地继续说道,“她似乎和你认识,准确来说,和六年前在鹤英分局任职的你认识。” 谢臻几乎是在一瞬间,脑子里就蹦出了那个人的脸,他神色不改,抬眼无声看向靳时雨。 “有印象?”靳时雨敏锐地察觉到谢臻隐约透露出来的异样。 谢臻轻笑了一下:“见过的人特别多,我该记得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