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地方给它们一些食物,饿不着的。后山还搭了窝,它们要是困了,会去那儿的。” 陈旭信佛,相信因果报应说,所以会在这些事情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只猫估计是才混进来的,等它生了小孩儿,陈旭还会把它拎过去绝育的。 孟凭歌得知以后,面上愁容总算得以消散,如释重负地露出笑来:“那就好。” 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神澄澈得像雨水落进湖泊时激起的一小圈儿水波,连唇边的小绒毛看起来也都很可爱。 姜炙垂下眼,踏过一块木板:“你还是一点没变。” “嗯?”孟凭歌转过头看着他。 姜炙踢开一片落叶:“还记得当年路过一家花店时,你买了一小盆回去精心养护着。不幸的是,那一小盆花是有病的,活不长的,没过几天就枯了一半。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丢了,你却还在犹豫。” “你说,‘真的就要这样放弃它了吗,虽然只是一株花,但它说不定也在努力地想要继续活下去呢’,真是……” 说到这儿,姜炙住了嘴,把后半句的“太可爱了”又给重新咽了回去。 那时候,孟凭歌总是问他喜欢她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事情,能怎么用语言来形容呢?他就是喜欢她的一切,喜欢她的方方面面,这些感觉太深邃了,是用文字难以描述的。 对于那样子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 孟凭歌在回忆的拉扯下,缓缓地转过头,望向了旁边的姜炙。 是啊,她干过好多这种看上去有点蠢的事情。因为她是一个好奇怪好奇怪的人。她会和死物聊天说话,会给芭比娃娃盖被子,会在走路发呆时想象自己是超级英雄,拯救被外星人袭击过后,变得摇摇欲坠的地球,还会在走路时将电视剧台词拉出来,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地模拟。 因为她是个“奇怪”的人,上学的时候,在通常情况下,也很喜欢独来独往,不和人群接近,大家总是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因为她是个“奇怪”的人,大家都很想要联合起来欺负她,看她哭。 好在,也正因为她是个“奇怪”的人,她根本就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好欺负,她会像她在孤儿院中生活时那样,抓起石头,拿起武器,将他们殴打得片甲不留。 渐渐的,没有人敢再过来惹她,也没有人会过来和她说话,只会在背后默默议论她。再后来,她终于学会了掩饰自己的古怪,学会了只用阳光的一面去与世界握手言和,才收获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批朋友。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是,她的朋友们往往也只能看到她的一个面。她老在好久以前,就已经把真实的自己以一种密不透风的方式给包裹了起来。那样做对她来说有些很大的好处,弊端却也不小,导致她就这样一直孤单了下去。 直到遇见了姜炙。 这个男人很奇怪。无论她说什么话,他都不生气。无论她表露出什么样子的态度,他也都不计较。不仅如此,还会陪着她奇奇怪怪,夸赞她可可爱爱,并且告诉她,她值得人去爱。 她真的……好担心,好担心这是假的,是不真实的。 最后,最后就成了这样。 孟凭歌抿着唇,转过了头来,垂着眼睛整理着衣袖:“哈哈,那时候的我,是挺傻的。居然还会共情植物。真的好傻,可能还是年纪小吧,没有长大。” 为了证明自己现在确实已经超级豁达,孟凭歌说完以后,还故作洒脱地笑了笑,露出了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表面看上去,就好像真的已经和过去完成了交割。像极了一株坚信自己其实是大树的小草。 可普通人再怎么说也不是顶级专业演员。演技再怎么精湛娴熟,到底还是藏不住情绪深处那一抹灰黑底色的。哪怕她笑着。 姜炙静静地看着她,垂着眼睛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说:“可我认为,那样的你,一点都不傻。” “如果成长意味着要经受许多痛苦,我倒希望你永远不用长大。” 姜炙说话的声音不轻也不重。 却像一把精致的匕首,巧妙地在孟凭歌无坚不摧的盔甲上头撬开了条缝,暴露出了柔软的皮肤。孟凭歌突然就红了鼻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