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瓷摸黑挂了电话,从床上翻起来,套上一件开衫毛衣,踩着拖鞋,从云山居后院的一道小门走出来,骑上门口停放的一辆折叠自行车,顺着院内的一条小路骑到前厅,又顺着前厅的大门去了停车场。 外面天凉,沈青釉已经背着许嘉言回到了车上,刚将许嘉言放在副驾驶,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从车窗外传来。 许嘉言睡着了,沈青釉帮他系好安全带,将他安顿好,转头看向窗外。 霍白瓷此时正趴在车窗上往里看,沈青釉瞥他一眼,落下车窗,问道:“看什么?” 霍白瓷说:“我看到副驾驶好像有个人……我艹!还真有个人?” 他抻着脖子想往里看,沈青釉抬手嫌弃地挡了一下,将他那张还挂着眼屎的大脸拦在了车窗外面。 霍白瓷不屈不挠,依旧抻着脖子往副驾驶眺望,问道:“这是谁啊?” 沈青釉说:“许嘉言。” 霍白瓷说:“许嘉言是谁?” 沈青釉刚想张嘴介绍,霍白瓷忙说:“你别说,让我猜!是不是钱非凡说的那个让你发了疯的结婚对象?” 沈青釉现场辟谣,“不要听他胡说。” 霍白瓷说:“那到底是不是他?” 沈青釉说:“确实是结婚对象。” 但没发疯。 “还真是啊?”霍白瓷还想再仔细看看沈青釉这位传说中的结婚对象长什么样,就见沈青釉突然从手里拿出了一个——灯泡? 霍白瓷看着那个跟沈青釉的身份地位适配度不太高的灯泡,呆怔了十几秒,问道:“这是什么?” 沈青釉说:“电话里说了,我要买你院子里的一盏石灯,怕你找不到,把灯泡拧下来做了个标记,你回去找找,把缺灯泡的那盏寄给我。” 什么东西? 霍白瓷听他说完,杵在原地没有说话。 沈青釉似乎不想再跟他待在这里浪费时间,将灯泡放进扶手箱里,关上车窗,转着方向盘扬长而去。 霍白瓷依旧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冷风穿透他的鼻腔让他打了个喷嚏,他才像按了复活键一样从毛开衫的兜里摸出手机,给前不久才联系过的钱非凡打了个电话。 钱非凡似乎还没睡,接通电话问道:“干嘛啊?大半夜的?” 霍白瓷望着沈青釉渐行渐远的车尾灯,仿佛被沈青釉手里的那个灯泡抽干了智商,怔怔道:“沈青釉……好像真的疯了。” 朋友之间没有秘密,况且沈青釉的朋友一共就那么两个半人,混迹的圈子也差不多相同,大家一传二、二传三,全都知道了许嘉言这个人的存在。 但许嘉言不知道。 他此时正靠在沈青釉的车上睡得香,一路上连梦都没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