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他怀里,怎可能不迟疑呢。 但?一想到她刚刚赶来时,触及到自己伤势的表情?,云万里的心就一阵阵抽痛。 白日的话,发自真心。 只是不知为何,这好似触怒了杜菀姝。 云万里深吸口气,稳住心神:“现在不行?,万一——” “云万里。” 几不可查的柔声打断了他的言辞。 战马奔腾时云万里不曾动?摇,敌将咆哮时他岿然?不动?,而此时此刻,杜菀姝轻轻喊出了他的名字,却叫云万里彻底愣在原地。 连他们初见,她还瑟缩迟疑时,杜菀姝都不曾直呼他的姓名! “你还是不是男人?”杜菀姝问。 云万里身形巨震。 杜菀姝是真的生气了。 若非之前二人……只是没进行?到底,她又要怀疑是云万里厌弃自己了。 都,都做到这地步,还说什么不行??! “三娘不明白,”她继续说道,“夫君可肩负百姓生活、保家卫国。这么重的担子都承担下?来了,难道三娘比这担子还重吗?” “我……” “你娶我过门。” 杜菀姝打断了男人的呢喃:“爱护我、尊重我,与我圆房,为我……而活,这难道比出兵打仗、捍卫边关还难吗?” 说到最后,她既生气,又觉得自己这般在乎有些可笑。 云万里不在乎,老是她上赶着?上火,还有什么意思。 “是三娘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那攀附在他胸口的指尖终于离去,杜菀姝用双臂直起身体:“我还是回?兰州去,免得耽误边关要——” 后面的话,在云万里一把将其拽回?戛然?而止。 纵然?右臂受伤也?不妨碍着?他抓住杜菀姝不放,轻盈玲珑的娘子几乎没什么重量,握着?她的小臂,云万里不过稍稍一带,她就失去重心、又跌回?床榻上。 杜菀姝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男人结实的身躯就如同巍峨山区欺压过来,遮住了那幽幽月光。 背光处,她更看?不清云万里的面孔了。 只是那双鹰隼般的目,注视着?她好似带着?温度,叫杜菀姝莫名觉得皮肤滚烫。 “这是你说的。”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三娘不要后悔。” 一阵战栗自尾()椎直窜后颈,本能让杜菀姝下?意识地瑟缩,可她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 云万里俯身捉住她的唇。 剥离布帛,肤色交融,月光倾洒在二人之间。 真到这一步,之前长辈的叮嘱、私下?里的好奇,还有时不时产生的想象,都变得不再具有意义。 杜菀姝回?想起成婚之前母亲说过的话,不由得开始颤抖。 但?她真正展现出的畏惧,却没有让男人停下?。 “怕?” 云万里的声音近在咫尺,又像是那么遥远:“怕也?是迟了。”说得好像他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 可他还是很小心。 杜菀姝怕,云万里其实更怕。 怕自己稍稍一用力,掌心里的小鸟就会受伤;怕他粗手粗脚一个不慎,就将怀中的珍宝捏碎。 他知道怎么能让她快()活,亲吻、碰触,月光倾洒,化?作潺潺的水。 但?还是疼。 原来母亲说的是真的。 刺疼逼得杜菀姝眼角泛起泪水,她吸了口气,叫方才放了狠话的云万里瞬间后悔。 他想离开,反倒是杜菀姝圈着?男人的脖颈,拼命摇头。 如莺啼般婉转的声线带着?几分哽咽,她泪眼婆娑地抬起眼:“你不要走。” 云万里的心都要随着?那月光一起融化?。 慢慢的,疼痛渐渐化?开。 月光之间,低低的啜泣犹在,却拐向另外一番滋味。 肃州的夜很冷,云万里的额角却覆上一层薄薄的汗水。他紧紧抱着?她,杜菀姝的指尖如蝶般落在他的右脸,爬至那处伤疤。m.xIape.COm